他的武功!
姚錚額上冷汗直流,那四人鬆開了他,任由他支撐不住身體痛苦地趴在地上。
他咬牙切齒地仰頭看著紀殊珩那高高在上又冷漠的表情,“我不相信......殿下會讓你廢了我。”劇痛之下,姚錚說出的每個字,都咬得辛苦。
紀殊珩的殘忍無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紀殊珩輕笑:“你還敢提殿下?你背叛了他,若不是太子殿下放你走,你這樣的叛徒在我眼裡活該千刀萬剮。你不是要離開太子府麼?既然如此……爬,用你這雙連刀都握不住的手,爬出太子府……”
言罷,似乎帶著四個府兵心情舒暢地離開了。
姚錚顫著雙臂,手肘撐在地上緩緩向前爬動,在驪水山上受的傷似乎也同時隱隱作痛起來。三日之期將到,他不能讓歐陽氏的人進來和太子殿下的人起衝突,歐陽氏對他的維護一定會讓殿下起疑心。
既然如此......還真的就只能爬出太子府了。
想到他要靠雙手爬出偌大的太子府,姚錚慘白著臉苦笑,想當初他滿心期望地進入這裡,如今要離開,又是何等的困難?
武功沒有便沒有了,他.....就當還給殿下了。
“喵。”
踏雪從門口探了進來,見他趴在地上,虎頭虎腦地睜著圓圓的大眼看著他,還湊過來舔了舔他的臉,聞到劇烈的血腥味,還湊近姚錚的傷口嗅了嗅。
姚錚撐起半身,撕下衣服緊緊纏住了腳踝和手腕上的傷口,若是不止住血,恐怕在爬出太子府之前,他就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沒命,還談什麼回宮和恢復皇子之身?
繃緊四肢的傷口後,姚錚看了一眼桌上的冷刃,嘆氣。
這回,就算帶走,他也的確是用不上了。
姚錚用緊緊裹著鮮血的手掌摸了摸踏雪乖巧的腦袋。
“小傢伙,青松把你照顧得很好,我暫時不能帶你走了......”
又胖又軟的身子貼著他蹭了蹭。
“我也不想丟下你。”
“乖乖的,在府裡等我。”
“喵~”
姚錚心滿意足地趴下身子,一路艱難地爬出了庭院,手上滿是塵土石礫,踏雪沒有走,一直在身後跟著他。
姚錚從庭院裡爬出來時,府中不少下人都用奇異的眼光看了過來,似乎有些不忍心。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不遠處路過的僕從與旁人交談。
“你還不知道吧……”
“要不要去扶一下……”
“噓!快走快走,千萬別去,紀大人說了……”
——沒有任何人幫他,紀殊珩好像提前下了命令。
姚錚每爬過一塊磚都會在心裡記下,待暮色沉沉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儘管他鮮血淋漓的雙手撫摸過了府中四千七百八十塊青磚,卻也只爬了一半的路。
幾乎是忍著劇痛艱難地拖著身體前行。
直到青松慌慌張張趕來,見到一路留下的血跡,簡直觸目驚心。
年輕稚嫩的臉上盡是不忍。
姚錚體力透支,又失血過多,神志已經有些模糊,卻也只是咬著牙向太子府的大門,緩慢艱難地一步一步爬去。
他腦中就只有一句話:
姚家,還在等著他;孃親和霜絳,也在等著他。
忽然之間,姚錚的視線陡然變高,他被人揹了起來。
青松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擔心道:“小錚,你還好嗎?”
姚錚搖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你違抗殊珩的命令,不會好過……趕緊放我下來,別被別人看到了。”
青松紅著眼,“我揹你出去,你這樣下去......會死的!”
姚錚虛弱地笑了笑,“不會的,我命硬得很。”
青松倔強地搖了搖頭,“我揹你出去,紀大人不會拿我怎麼樣的。”他快步向太子府府門走去。
姚錚見狀也不再堅持,他感覺自己要是再多說幾句話,就真的堅持不住要昏過去了。
踏雪仍然在身後一路跟著他們。
有了青松的幫忙,姚錚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太子府大門,門口的府兵看著青松和姚錚兩人似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青松揹他到府門外,歐陽綏躲在太子府門口的暗巷裡等待許久,見到太子府裡出來了人,眼中的睏意一掃而空,他大搖大擺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