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悅將床讓給了段淵白,便套上外套軟著腳,去到了衛生間,把自己身上擦拭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防禦符的作用,甄悅感覺她的身上傷勢好的極快,胳膊、後背的傷只剩下乾枯焦黑的疤。
浴室裡的沒有太多洗浴用品之類的,甄悅草草的處理一下,就穿上衣服出了衛生間。
剛一開啟門,房間內烏泱泱的人群讓甄悅一驚。
西裝革履的謝晏知,是最先與甄悅對視的,那雙墨黑的眼在甄悅身上一遍遍掃過,似在確保甄悅,真的好好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不是像一攤死水般毫無生機的躺在病床上。
謝晏知的視線隨後不動聲色的往段淵白身上掃了一眼,能光明正大的躺在甄悅床上,高興壞了吧。
“悅悅,你終於醒了。”
甄母哽咽的聲音傳來,下一瞬,甄母緊緊的抱住了,穿著病號服的甄悅。
病房的暖氣呼呼的吹著,一群人圍住甄悅。
甄父、甄母、陸清衍、謝韞如都在。
“悅悅,你真是害的媽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當時看到,你滿身是血,躺在救護車上時,我們的心都涼了。”
甄母拉著甄悅的手,說什麼也不肯鬆手。
“媽,這不是活下來嗎?我和謝韞如都活的好好的,你就別擔心了。”甄悅衝謝韞如點點頭,示意他說句話。
哪知,最瞭解她的謝韞如像是沒看見一樣,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裡。
“你看我幹什麼?!我和你很熟嗎?”謝韞如囂張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甄悅身上,甄悅的手還與甄母的手握著。
甄母的手稍稍上了些汗,甄悅細細感知下,這雙手似乎還帶著一股極力剋制的顫抖。
甄悅試圖在謝韞如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得意之色,但觀察謝韞如半天的甄悅反被甄悅瞪了一眼。
甄悅現在可以確定了,他們絕對有事瞞著自己。
“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天塌下來,我也不會害怕半分。”
甄悅拍著甄母的手道。
“悅悅,你真的能控制你自己的情緒?你現在大病初癒,身子還太虛弱了,不適合知道這些事。”
甄母與甄父對視一眼,才緩緩開口。
“媽,你就告訴我吧,我身上沒事的,你看我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不信,你看。”
甄悅說著就要擼起袖子把胳膊上的傷給甄母看。
甄母把目光投向沉默的謝父,之後就低下了頭。
“甄悅,這件事說起來很複雜,但實際上也很簡單,在我說出來之前,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眼見眾人都不願意,告訴甄悅真相,謝父嘆息一聲,那這個惡人只好他來做了。
“甄悅,這些天你對謝韞如的喜歡,我們做家長的都看在眼裡……”
甄父的語速很慢,將這段時間的的經歷用語言一點一滴總結出來。
每一個人都耐心的聽著,就連與謝家毫無關係的陸清衍,都低頭表示敬意。
除了一個人例外。
“老頭,你廢話真多!那什麼,甄悅,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我謝家的小少爺!因為車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不記得你了!”
“儘管搞不懂本少爺,以前為什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但從今天起,本少爺宣佈,我們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哦,好聚好散吧。”
謝韞如直接打斷謝父的話語,揚著下巴對著甄悅傲氣道。
謝韞如的話一出,甄母直接靠到甄父的懷裡掩面痛哭。
甄悅說喜歡謝韞如的樣子歷歷在目,雖說前面還有一個謝晏知,但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甄母其實是為甄悅能找到真愛,而感到高興的,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悅悅喜歡的男人,最後關頭,偏偏又出了這樣的事。
這讓愛女如命的甄母如何能不心痛?
“悅悅,你別傷心,謝韞如失憶了,一直衝動說出來的話,不能當真的。”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要是悅悅你喜歡,就和謝韞如多相處,感情說不定就培養起來了。”
甄母擦著眼淚,勸解著甄悅。
“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甄悅轉頭看向謝韞如。
謝韞如的金色的頭髮已經染回來了,黑暗系的外套重新搭在他的身上,還在嘴唇上打了一個唇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