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悅朝徑直朝前方走去,目光堅定不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周圍人群的熙攘聲傳入甄悅的耳中。
“真是可憐,要跳樓就快點跳,我等會還有事呢!”
“人死了,也是給家裡減輕負擔。”
“聽說好像是心臟病,這種病都要用錢堆起來才能治得好的啊!”
“我猜上面那個今天根本就不會跳,就是來博眼球的。”
“戚!你就不能讓我過一下!”
甄悅加快了步伐,腳脖子處酸脹感傳來。暗歎穿著高跟鞋,真是不合適走路。
她藉著身型小巧,成功觸碰到了警戒線,正欲跨過去。
一個個子極高的警察喊道:“閒雜人等都遠離!閒雜人等都遠離!”
“我是家屬!”甄悅的大聲回答。
嗖的一下就像小魚苗入水一樣鑽了進去。
“你確定嗎,我們需要核實一下。”
“沒時間了,我是……”甄悅察覺到人群的驚呼聲,動作加快,邁入醫院的電梯。
“陸清衍的姐姐!”在生活中,她算是陸清衍的姐姐,工作中,算是陸清衍的上司。她這麼說,沒什麼問題。
飛快按下電梯按鍵。
甄悅雙手抱胸,閉眼沉思,電梯不急不緩的上升,很快便到了電梯能到達的最高樓層。
剛開啟電梯門,甄悅就聽見樓上的說話聲。
她三步並作兩步,踩著高跟又爬了一層頭,唰的一聲推開了頂樓的鐵門。
初秋時節,本應該穿上外套的天氣,一個頭發黑白參半的女人卻只穿了一件病號服,空落落的衣服套在瘦骨嶙峋的手腕上,乾癟又虛弱。
周圍醫院的護士、警員、消防員皆嚴陣以待,時刻準備著可能到來的突發情況。
陸母瘦弱的身子站在頂樓的欄杆外圍,她的身子似乎在顫抖,一隻手半扶著生鏽的欄杆。
她的面色是近乎透明、病態的白,呼吸斷斷續續似乎極為艱難。
“兒子,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來生,我還是想成為你的母親。”
陸清衍紅著眼往陸母身前走了幾步:“我能掙錢了,你在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將錢湊齊。”
“兒子,你就別再騙媽了,什麼工作能讓你有三十萬?”
陸母精神萎靡的說道,她乾枯的嘴唇張了張,望向陸清衍似有千言萬語想訴說,但終還是化為一聲長嘆。
“媽,你相信我好嗎?我們現在公司已經成立了,很快就可以開始掙錢了。”陸清衍眼神無措的看著陸母,祈求道。
“清衍,別再說了,媽真的不想拖累你了,就算有了三十萬,以後還會需要更多錢,我不能這麼自私,將你拖入深淵。”
“我的孩子明明是很優秀的,生活費都是靠著自己掙來了,就是因為有了我這樣的拖累才舉步維艱的生活。”
“媽真的對不起你,清衍,你就原諒媽這一回吧。今天也麻煩這裡的各位了。”
陸母連續說著她的愧疚與自責,淚水打溼她的衣衫,她胸腔不斷起伏,似在為陸清衍而悲鳴低吼。
“媽,我不苦,你走了,我才會更苦。”陸清衍撐著平穩的情緒,語序很慢,幾乎是強忍著內心的悲痛道。
“媽,求求你,先下吧,有什麼事我們下次再一起說好不好。”
語氣顫抖。
風吹過陸母臉上留下的一行清淚,帶走淚水,卻沒有帶走悲傷。
她背後就是一望無際的天,卻無法賦予這個被病痛折磨的女人能夠翱翔的翅膀。
陸母眼神麻木的看著前方,扶著欄杆的手慢慢鬆開。
“清衍,媽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錢別省著,該用就用,媽枕頭底下還藏了五百塊錢,記得把它拿走。”
陸母的話語帶著盼望與叮囑,似乎在做最後的道別。
調解員是一個短髮清秀的女孩,她還在用輕柔溫和的話語安撫著絕望中的陸母。
“您就不想看著您的兒子事業有成,結婚生子嗎,您這樣愛您的兒子就應該好好活下去,陪著他一起長大。”
“現在醫院還有扶貧政策,可以減少費用,手術費是可以便宜的。”
陸母艱難的朝女孩微笑,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微笑了臉部的肌肉突然被調動,溫暖的微笑蘊含著一絲彆扭。
顫抖畏縮的手能看著這個女人很害怕,但她目光決絕堅定。她已經有了必死的心,想必這個念頭應該盤旋著陸母腦海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