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計程車的一個面色焦黃的青年人,他伸出手指了指一小塊計價的螢幕。
“38.9.”
陸清衍咬咬牙,正欲將錢掏出抵到青年人面前。
“支付寶到賬50元。”猛的打斷了陸清衍的動作。
司機轉頭對甄悅奉誠一笑,微微點著頭。
甄悅熟練的支付了車費,從容的帶上了墨鏡,開啟車門,長腿一伸:“快點走。”
計程車師傅間又多賺了一筆,咧著嘴開懷一下笑。衝還沒來得及走下車的陸清衍,曖昧一笑,目光徘徊在滿身大牌的甄悅和拿著老人機的陸清衍之間。
陸清衍是男人,自然明白這道包含暗示的眼神。底下藏著的汙穢與齷齪令他鄙夷不齒。
若是平時陸清衍定然會不動聲色的反擊回去,但此刻陸清衍關車門的動作頓了頓,垂著眼掩蓋了眼底的一縷幽暗。
陸清衍輕聲對甄悅道:“您請跟我來。”
甄悅眉毛皺了皺,揮揮手:“不用叫尊稱,我叫甄悅,就喊我甄小姐吧。”
她果然還是當不慣當有錢人,一個比她小不了幾歲的少年一口一個“您”,怎麼看都覺得惡寒。
陸清衍頷首,算是同意甄悅的建議。
小平房周圍環境的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很差。
黑色的汙水綿延在狹窄的小巷裡,乾瘦的小孩相互扔泥巴玩,小巷裡的雜物垃圾堆積在本就狹窄的過道里,散發出陣陣腐爛的惡臭。
甄悅穿著白色運動鞋面不改色的走了過去,似乎對周遭的一切毫不介懷。
走在前面的陸清衍忍不住回頭向甄悅看去,一向不畏懼別人眼光的他居然有些害怕甄悅露出厭惡的神色。
甄悅一身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是絕望的陸清衍唯一的希望。
如果在這事上面給甄悅留下不好的印象,渺茫難得的機會定然會破滅。他……不敢再想下去。
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眼神豔羨的看著手上提著鱷魚皮寶寶的甄悅:“唉。你們看後面那個女人,一身行頭起碼不低於十萬塊錢。
陸家小子難不成攀上大樹了?”
旁邊圍了個罩衣的婦女吐出口中的瓜子皮,漏出兩顆齙牙,
語氣羨慕:“她那個包都值好幾萬,我城裡的開廠子的姑姑都買不起呢!”
坐在大紅盆前洗著衣服的大嬸白眼兒一翻,惡意的揣測:“那你們說這女的為啥到俺們這窮鄉僻壤來?
不就是看陸家那個長的好嗎?我看就是想玩玩陸家那個。”
此話一出,便贏得先前的幾人贊同的點頭。
抱著孩子的女人一腳踩上了汙水,給懷中的小孩捋捋頭髮:“就是!陸家那個估計確實有手段,一般人可不願意走這臭水溝。”
諸如此類的話,被看到甄悅和陸清衍的村婦肆意說出,不明真相的人瞬間腦補出一場大戲。
將周圍人的話語收入耳中,甄悅挑挑眉,並未多言。
她不過是過客而已,考察完陸清衍的成果就瀟灑轉身,何必在意別人的嘮叨閒談。
甄悅當舔狗的日子裡,什麼丟人的事沒做過,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對甄悅不過撒灑水。
甄悅是通達之人,還未踏入社會的陸清衍聽到緋色的閒言碎語未必能靜下心來,他睫毛微顫不知聽了多少。
因為這張臉,他厭惡別人對他的齷齪的念頭,但如果那個人是救他於水火中的甄小姐,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的希望是甄小姐給予他的,無論是好是壞,甄小姐是唯一一個。
陸清衍加快步子,啞著嗓子道:“甄小姐,到了。”
想起方才的竊竊私語,他清潤的聲音似乎掩蓋了異心:“甄小姐,你別介意閒言碎語。”
甄悅看著宛若高山雪蓮的陸清衍,大方表示:“沒關係,我不在意。”
甄悅踏入室內,屋內陳設少的可憐,一張木桌下整齊的擺著三個木椅,桌上的空落落的茶壺。
連電視機都沒有,門上的窗戶還破了一塊,蜘蛛網般的裂痕猙獰恐怖。
兩張不大的臥室,一間上面堆著零零碎碎的小零件。
甄悅隨便找了個凳子準備坐下來,她都走了半天了,腳都酸了,早知道要走這麼久的路她就不過來趟渾水了。
便宜沒好貨,甄悅看待屋子裡一窮二白的場景已經對陸清衍口中的機器人定上死刑。
她不相信,有人能在這麼破窗漏風的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