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應該就是挖水渠的地方了!”齊思鈞率先看到了那片土地,表層已經被翻過了,在修了一半的溝渠旁邊,幾節水泥長管被擱置著。
“我們鋪軟盤在另一邊。”邵明明指了指截然相反的另一邊。
“就到這下吧。”
石凱慢悠悠的把三輪車停穩,開始解起了頭盔。
談語墨從三輪車上跳下,伸手扶了一把小心翼翼下來的邵明明。
四個人分成兩隊,各自前往任務點。
從狹窄的田埂一路穿過,然後下到田野,因為一連下過好幾場雨,泥土溼潤黏膩,一腳下去彷彿被牢牢吸住一樣,行走極其費力。
談語墨雖然小時候也跟著在泥地裡鬧,但那也只是被爺爺拎過去,放在一邊玩泥巴而已。
這會兒走的也是很艱難。
更不用提毫無經驗一腳下去就拔不出腳的邵明明瞭。
邵明明:我真的會陷(謝)!
落後一半的邵明明卡在了原地,聽到他呼喊的談語墨本想返程拽他一把,沒想到一轉身自己兩個腳都陷住了。
談談:……
明明:……
兩個傻瓜隔著一段距離面面相覷。
好心的李大爺帶著草帽,笑著過來拉了兩個孩子一把,一路領著他們過去。
他們這邊在泥地裡跋涉掙扎,齊思鈞和石凱也沒好到哪裡去。挖水渠可是個體力活,兩個人罵罵咧咧的刨土、抬管。
邵明明一邊鋪軟盤一邊跟談語墨聊天:“我還以為這會是個享受生活的節目。”
談語墨沒抬頭,忙著手裡的事,輕嘆:“啊,這就是生活。”
生活嘛,就是人生來就是要幹活的tAt
兩人雖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但手下動作可一點沒停,旁邊的大爺笑呵呵的,也過來搭話。
像什麼小夥子在哪讀書啊?有女朋友沒啊?老家哪裡的啊?
有一種逢年過節熟悉的窒息感。
雖說今天是太陽出來了,但兩隻腳就是隔著塑膠下水褲也能感覺到泥水的冰冷。
幹活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在熱心大爺們的指導下,他們總算是把這片田地的軟盤給鋪完了,心裡也騰昇起一點欣慰感。
這會兒石凱和齊思鈞已經拎著鋤頭來找他倆了,石凱站在路邊朝他倆揮手。
“談~談~明~明~”石凱拖著聲音喊他們。
“來了來了——”邵明明回頭應道。
兩個人又艱難的跋涉過去。
談語墨長腿一跨,輕鬆的就上去了,在不遠處有個接著水管的水龍頭,談語墨朝那邊偏了偏頭,“我和明明過去衝一下。”
下半身全是泥,手上也是。
齊思鈞也跟著過去幫忙,談語墨和邵明明站在那裡,齊思鈞就拿著水管往他們身上衝。
談語墨用水洗乾淨手以後在齊思鈞一臉笑意的指導下,把臉邊的泥指印給擦掉了。
“走吧,回家啦。”邵明明挽住談語墨的胳膊,兩個人聊一下午,關係算是拉近不少。
四個人又一起回到了三輪車上。
涼風習習,這會兒還有點太陽,不至於太冷。
石凱和邵明明坐在前面,一個負責開車,另一個就在探討怎麼樣給來錢搭一個狗窩。
齊思鈞和談語墨面對面坐著,兩人不聊天的話,光看對方的臉,好像很尷尬的樣子。
談語墨其實並不是特別主動的人,他現在對別人好只是因為在社交上需要這樣才能拉近距離。只有等他自己真心接納了這個人以後,他的關心才是真正的發自內心,才會被他自己刻入潛意識裡。
談茸茸同學率先敗下陣來,眨了眨眼睛,選擇移開目光,加入前面的討論之中。
齊思鈞內心鬆了口氣。
談語墨是面對著陽光的,從齊思鈞的角度看過去,對方的眼睛亮亮的,太陽光側打在臉上,鍍上一層有著神性般的金色,畫面美好的幾乎要讓人心頭一滯。
談語墨要真一直盯著自己,齊思鈞沒由來的心裡就緊張起來了。
他悄悄地摸了摸耳朵。
為了不顯得不合群,他也加入了前面的聊天之中。
“倉庫裡好像還有個大木箱,留了一個口那種。”石凱忽然想起來,在他們拿鋤頭的地方有個大木箱,裡面放著一個揹筐和鐮刀手套什麼的。
只要把東西拿出來,木箱側翻過來放,一個超級簡易的狗窩形狀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