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司馬炎面色凝重地吩咐身旁的內侍:“去將胡奮帶來偏殿見朕。”不多時,胡奮匆匆趕來,踏入偏殿之際,只見司馬炎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桌案前,微微低著頭,似乎正在沉思著某件極為重要之事。周圍的侍從們皆屏息凝神,無人敢輕易出聲打擾聖上的思緒,整個偏殿一片靜謐,只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輕微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胡奮也只好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候,心中暗自揣測著皇上召見自己所為何事。終於,司馬炎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迷茫,但很快恢復清明,他看向胡奮,開口說道:“朕知曉此次你弟弟胡烈乃是誤判了形勢,才會讓那禿髮樹機能趁虛而入,致使如今涼州之局陷入這般糜爛不堪的境地。對此,朕並未怪罪於他,畢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誰都難以預料所有變數。而且,對於胡烈的不幸戰死,朕亦是深感痛心與惋惜啊!然而,朝中局勢錯綜複雜,想必你也心中有數,那些世家大族的勢力盤根錯節,有時連朕亦不得不有所忌憚。正因如此,朕才不得已對你及胡烈做出了現有的懲處決定。朕知此舉或許令你心生不滿,但朕實有諸多苦衷,希望將軍能夠體諒朕的難處啊。”
胡奮聽聞此言之後,面色驟變,匆忙之間便雙膝跪地,緊接著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皇帝施禮,其言辭懇切而真摯,道:“陛下聖明啊!微臣絕對沒有哪怕半點兒埋怨陛下您的意思。微臣如今滿心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為我那慘遭不幸、戰死荒野的親弟弟報仇雪恨。此外,微臣甘願以這身負罪責之軀,奔赴沙場殺敵立功。唯有這般竭盡全力,才不會愧對陛下往昔對微臣以及微臣弟弟的知遇提攜之恩!”言畢,胡奮再次重重叩頭,只見他的額頭與地面相觸之時,竟發出一陣清脆響亮之聲。
司馬炎靜靜地聽完胡奮這番話後,微微頷首,表示理解和寬慰。他先是好生安撫了胡奮幾句,然後鄭重其事地囑咐道:“此次前往涼州,你務必要謹小慎微,一切行動皆需聽從鍾會與司馬駿二人的調遣指揮,切不可輕敵冒進,重蹈石鑑的覆轍。涼州之地至關重要,不能再出現任何差池閃失。另外,待你抵達之後,務必將朕的旨意轉達給鍾會和司馬駿二人。朕有言在先,整個涼州事務已全權交由你們三人負責處置,但有一點切記,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挽回朝廷的威嚴和體面,徹底消滅叛軍,至於過程朕不過問,只看結果,希望諸卿別在讓朕失望。”
胡奮應承下來之後,便恭敬地向皇帝辭別,轉身緩緩走出了皇宮。此刻的他心中清楚,時間緊迫,自己還有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亟待完成——召集足夠數量的兵馬。
儘管目前京師尚有一定規模的軍隊,但能夠調動並用於支援前線的兵力實則相當有限。這其中的緣由不難理解,此前晉國曾遭受過魏國出其不意的偷襲,致使軍力受損嚴重,也致使魏國從此崛起,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今雖說正值魏吳兩國激戰正酣之際,但凡事皆有變數,絕不可掉以輕心。
故而,表面上看起來兵馬眾多、實力雄厚的晉國,在此關鍵時刻想要迅速集結大批兵馬奔赴前線予以增援,實非易事,大量兵馬除了防備魏國和胡人在,多大被派去了益州和涼州,涼州接二連三的戰敗已經損失很多兵馬,所以能增員的已然十分有限。
時光匆匆流逝,幾日之後,一切準備就緒。胡奮率領著麾下大軍浩浩蕩蕩地從洛陽出發,一路馬不停蹄,徑直朝著鍾會所駐守的秦州之地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杜預抽調而來的益州兵馬也已經在楊欣的統領之下,同樣踏上了前往支援鍾會及司馬駿的征途。隨著益州援兵的出動,原本激烈異常的益州戰事逐漸趨於平緩,雙方陷入了一種小規模戰鬥相互對峙的膠著狀態。
由於益州與秦州之間的距離相對較近,楊欣所率領的部隊一路急行軍,終於率先抵達目的地。當看到楊欣部隊那飄揚的旗幟出現在視野之中時,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鐘會和司馬駿總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禿髮樹機能會突然殺一個回馬槍。畢竟以目前禿髮樹機能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如果他真的折返回來攻打此地,僅憑鍾會和司馬駿兩人現有的兵力,恐怕很難守住這個地方。一旦失守,不僅雍州和益州將會陷入可怕的戰亂之中,而且還可能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導致整個局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好在如今益州的援軍及時趕到,這無疑給鍾會和司馬駿打了一針強心劑。有了這支生力軍的加入,他們感覺身上承受的壓力瞬間減輕了不少。然而,戰爭的形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