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朝廷之上,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司馬炎那原本高大威猛的身軀此刻顯得無比佝僂,他強撐著病體,艱難地坐在龍椅上,主持著這場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朝會。
放眼望去,整個朝堂一片狼藉。昔日那些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大臣們,如今個個面色如土,滿臉絕望。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那勢如破竹的魏軍。
據前方戰報傳來,河內之地已幾乎盡數落入魏軍之手。不僅如此,司馬家的眾多族人也不幸被魏軍所俘虜,淪為階下囚。更令人震驚的是,就連其他世家大族的勢力,也在魏軍的鐵蹄之下慘遭清除,無一倖免。
這一訊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了晉國朝堂眾人的心頭上。一時間,憤怒、恐懼、悔恨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充斥著每一個人的內心。尤其是對魏國以及曹髦,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晉國臣子們,現在簡直是恨之入骨,如果曹髦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面前,恐怕這群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世家大臣們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前去,將曹髦生吞活剝,以洩心頭之憤。
只見司馬炎那張本就蒼白如紙的臉上,此刻更是毫無血色。然而,儘管身體狀況極差,但他的語氣依然凌厲異常:“諸位愛卿啊!如今,朕的家族祖地已然淪陷敵手,朕的叔伯兄弟們亦被那可惡的魏軍牢牢控制。每每想到此處,朕便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啊!遙想當年,自我大晉接受曹奐禪位之後,國力蒸蒸日上,成為這天下間最為強大的勢力。可誰曾料到,時至今日,竟然會被曹髦這廝逼至如此絕境,幾近亡國邊緣!朕真是追悔莫及呀!先皇在世之時,還有朕初登大寶之際,皆錯失了剿滅魏國的最佳良機。以至於如今讓其坐大,反過頭來妄圖覆滅我大晉江山。此乃朕之罪過,亦是吾國之大不幸啊!”
說完,司馬炎微微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後才接著緩緩開口道:“朕深知,在座各位愛卿之中,定有那麼一些人妄圖取朕項上人頭以換取那所謂的榮華富貴。然而,令人可笑的是,爾等此舉竟遭魏國斷然拒絕!不知朕所言是否屬實啊?”說話間,他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猶如閃電一般迅速地掃視著堂下的一眾文臣武將。
在這凌厲目光的逼視之下,不少人心頭一顫,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是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那些心虛之人,此刻更是如同受驚的鵪鶉一般,將頭深深地低垂下去,恨不能直接縮排地裡去,以免與皇帝的視線有所接觸。一時間,整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甚至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夠清晰聽見。
不過,這種壓抑至極的氛圍並未持續太久。只見司馬炎面色一沉,再次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朕不會怪罪於你們,但經過此番風波,想必諸位也該看清魏國對於世家大族的真實態度了吧!時至今日,你我君臣已然成為拴在同一條繩索上的螞蚱,可謂生死相依、榮辱與共。倘若晉國覆滅,你們各自背後的家族亦難以倖免。因此,朕衷心期望諸位愛卿從此刻起切莫再心存僥倖和不切實際的幻想。若再有下次,讓朕得知類似之事再度發生,休怪朕到時不顧往日情面,翻臉不認人!”
群臣聞聽此言,慌忙跪地叩頭謝恩。那磕頭之聲此起彼伏,響徹朝堂之上。至此,該敲打的已然敲打完畢,於是乎,司馬炎面色凝重地談起了當前迫在眉睫之事:“現今司隸之地已遭圍困,魏軍不僅勢如破竹般突破了延津防線,更是長驅直入,佔領了河內的大部疆土。若我大晉再不採取全新策略予以應對,只怕亡國之日不遠矣!想必諸位亦不願見到自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之慘狀吧?不知諸位可有克敵制勝或是其他退兵禦敵之良策呢?”
司馬炎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靜靜地等待著回應。然而此刻,滿朝文武大臣皆是緘默不語,一個個低垂著頭顱,彷彿都沉浸於苦苦思索之中。不過細想之下,倒也著實為難這些臣子們了,畢竟當下這般錯綜複雜的局勢,要想成功破局談何容易啊!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馬炎心中漸漸升起一絲失望之意,正欲無奈放棄之時,忽聽得一人高聲說道:“臣有一言,願呈於陛下。”眾人循聲望去,但見說話之人乃是荀顗。只見他昂首闊步走出佇列,向著司馬炎拱手行禮後言道:“依微臣之見,當務之急應速速調集我軍主力兵馬,自潼關一帶強行突圍而出。眼下延津既已淪陷敵手,而虎牢關又有曹髦親率大軍鎮守,此二處實難作為突圍之選。唯有潼關一地,或可成為我軍絕地反擊之突破口。故而,臣斗膽建言,集中全部兵力於此奮力一搏,或許尚存一線生機。”
司馬炎端坐在龍椅之上,雙目微閉,沉默不語,仿若沉浸在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