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夜裡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回到了小時候,周瑾和蘇正東帶著她在公園裡玩耍,一家三口歡聲笑語,很是幸福。
忽然畫面一轉,就到了周瑾去世的前一晚,任憑她哭喊著媽媽,周瑾依然眼睛閉著,那個和時候她十三歲,已經明白什麼是死亡,她在床前守了周瑾一夜,第二天醫生宣佈了死亡,她沒有哭,在媽媽的葬禮上也沒有哭,導致很多親戚都罵她是白眼狼。
畫面再是一轉,蘇正東領著王雅蘭母女進家的那一天,蘇正東介紹著:
“溪溪,這是你的新媽媽,還有你姐姐,以後你們姐妹倆要好好的相處,知道嗎?”
然後就是王雅蘭虛偽的笑容:
“哎呦,這就是小溪溪啊,長得可真可愛,阿姨很喜歡你。薇薇啊,來,見過妹妹。”
蘇薇不情不願的說道:
“你好,我叫蘇薇,以後就是你姐姐了,這個家裡面我是大小姐,我說了算,記住了嗎?”
畫面再再一轉,她被綁架了,綁匪讓她給家裡打電話要錢,她在電話裡哭著說自己是被綁架了,可接電話的是王雅蘭,說了句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撕票吧,家裡沒錢,有錢也不會給你。”
她哭著喊著求著,那些人都是窮兇極惡的綁匪,怎麼可能心軟的放過她,最後垂涎她的美色
“啊,不要,不要,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熟睡中的陸澤琛感受到懷裡小姑娘的不安,他睜開眼睛,伸手開啟了床頭燈,只見蘇溪一頭的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雙手在空中不停的揮舞,嘴裡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麼。
陸澤琛趕緊的叫她:
“酥寶,寶貝,醒醒,寶貝,乖,醒過來”
蘇溪受到了驚嚇,一下子坐了起來了,嘴裡喊著:
“不要碰我,滾開”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陸澤琛被她推得差點摔下了床,驚魂過後,陸澤琛慢慢的把她抱進懷裡:
“寶貝,做噩夢了是嗎?沒事了,我在,我會保護你”
蘇溪也回過神了,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我夢到了媽媽,媽媽死了,我沒有哭,他們都罵我白眼狼,可是他們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脆弱,我是一個人躲起來哭的,媽媽死了,天都塌了,我怎麼可能不難過嗚嗚”
蘇溪大哭了好一會兒,似乎把這些年對母親的思念,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了,哭的眼睛都有些腫。
陸澤琛知道失去母親的痛苦,也理解蘇溪的委屈,俗話說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是棵草,蘇溪不就是那棵小草嗎?無人關心,無人問津,任人欺凌,任人踩踏。
陸澤琛的眼眶微紅,抱著蘇溪的手緊了緊,哭對於蘇溪來說,也是一種宣洩,哭出來,也許心裡會好受很多。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似乎所有的字詞和言語都不能安撫思念母親的心。他靜靜地等著她平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蘇溪漸漸地沒了聲音,只剩下抽泣聲和呼吸聲,他低頭看去,小姑娘大概是哭累了居然睡著了。
陸澤琛輕輕地讓她躺平,給她蓋好被子,準備下床去拿毛巾給她擦臉,誰知剛一動,蘇溪的小手就抓住了他的睡衣一角:
“不要走。”
撇著嘴又要哭出來,那小模樣,真是又委屈又可憐,陸澤琛只能躺下,把她摟進懷裡,輕拍她的背:
“別怕,我不走,乖乖的睡覺,不能再哭了,聽話。”
小姑娘可能是真的累了,在他懷裡沒一會兒就睡踏實了。陸澤琛卻再也睡不著了,他悄悄的起了床,把隔壁睡得正香的周逸帆給薅起來了。
“你煩不煩,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起來,有事和你說,我在客廳等你。”
周逸帆邊穿衣服邊嘟囔著:
“神經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有事不能白天說啊,真是饒人好夢。”
然後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往沙發上一坐:
“快說,什麼事?說完繼續睡覺,困著呢。”
陸澤琛給他倒了杯紅酒,周逸帆瞬間就精神了:
“不是,你大半夜的把我薅起來,就是陪你喝酒啊?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呢,你這是犯啥神經呢?弟妹把你趕出來了?”
陸澤琛搖晃著自己手裡的酒杯:
“你在公司說的,我想過了,心理醫生是有必要的,所以,就麻煩你儘快找一個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