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一旁看戲的慶木措不及防的被其聲音一驚,往前探出一步,才意識到自己還在空中飄著,重新支配起這具身體,他輕揉著方才被星砸中的頭部起了身。
倒不是身體上真的疼,這充其量算是心理作用。
看著小三月震驚間還有些水汪汪的大眼睛,慶木輕咳一聲,聲音平穩的開口道,“遊戲結束···”
話音未落,三月七便衝上前抱了上來,力道不重,身子也很輕,但慶木還是踉蹌的退了半步。
不自覺的,他想到,如果這個場景也是夢境的一部分的話···
小三月看著就不太聰明,要是真反應不過來,那再被詐一下,說不定就真哭出來了。
當然,雖然小三月察覺不到,但一旁的星已然想到了這一層,看向他的目光仍舊充滿警惕,手中的棒球棒蠢蠢欲動。
而他自己的頭也隱隱作痛,手在小三月肩上輕輕拍了拍,慶木扯著嘴角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在外面說吧。”
“外面?”星身子放鬆了些,點點頭,但觀其緊握的雙手,大抵是真被騙慘了。
比如出去之後只是看似出去了,實際上還是恐怖遊戲的一環···慶木一邊亂糟糟的想著,一邊撤去了這層夢境。
……
椅子上的慶木睜開雙眼,身旁藥師與那位仙舟男子都安穩的坐著,隨著他的視線,藥師側頭微微一笑,其懷中還抱著一個小東西。
那是原本控制夢境的鬼怪,或者說,那是嗚嗚伯,歲陽的近親,吸收情緒為食,尤愛恐懼,也極為擅長此道,觀其原先的模樣,大抵是剛誕生或者剛從十王司逃出來,十分虛弱。
低頭看手機的仙舟男子對身旁一切毫無察覺,雙手依然迅速在螢幕上點著,顯然,這位估計天天熬夜,絲毫不見一絲睏意。
緊接著,兩張床上先是傳來一聲輕吟,而後是一些微小的動靜。
正在打遊戲的仙舟男子有些錯愕的抬起頭,往常應該還有一些時間才對。
劇烈的恐懼被吸走,其主人會重新歸於平靜,能有效避免精神失常之類的。
如果是驚嚇過度之類,或許依然還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並不是精神,用醫學來講,大抵就是腺上激素分泌過多,而後身體生理性陷入疲憊。
至於沒被嚇到···講真的,他不認為會有人不被嚇到,畢竟他自己是真的經歷過。
人大多情況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最害怕什麼的,因為人會本能去選擇迴避,將一些表象上的恐懼當做自己害怕的東西。
像是人總是害怕被狗咬傷一口,但實際真被咬了,那成年人不說將其一拳打死,今晚高低也能吃頓狗肉。
而當真正恐懼的東西浮現時,那種超越恐懼的絕望便會將人淹沒。
比如他自己就夢到了自己父母安然無恙的陪在自己身旁,無比真實,至少要比這魔幻的現實要真實的多,而最恐怖的是,夢醒了。
無論如何,當他回過神時,床上的兩位少女都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螢幕,索性直接將其關上後便起身走了過去。
“剛才真的嚇到我了···”小三月心有餘怵的拍著胸脯,用撒嬌般的口吻說道。
一如既往般,她身旁所有人都耐心而溫暖的安慰著她,當然,咱小三月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很快便反過來將活靈活現的演說著經歷的東西。
而在另一旁,星用手指點著眉心,環視了眼眾人,默不作聲的將被子往上拉了些。
她跟三月七躺在一張床上,自然,這吵吵鬧鬧的代入感很強,不過···她藏在被子下面的手仍然緊握著棒球棒,嘴裡唸唸有詞。
“假的···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聲音很小,而且還藏在被子中,一旁眾人紛雜的聲響也將其完全蓋了下去,但慶木依舊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險些笑出了聲。
星的夢境他同樣看過,相較於小三月,她在分離後不久便明白了過來,不過其再想返回的時候,卻又陷入了新一層幻境。
掙脫並不困難,就像無論鏡子中的自己有多麼惟妙惟肖,只需要給上一拳,其立馬便會四分五裂,但問題是,打碎了一層,還有一層呢?
就像,自己以為自己醒了,但不久後卻發現自己仍然還被困在夢裡。
這算不得什麼問題,只需要稍微緩一會,等理智恢復便好。
···
“你們玩的開心便好···”一路將眾人送到門口,仙舟男子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