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們二人來此是為了極光?”慶木想起那聲相機的咔嚓聲。
吃過晚飯,幾人圍著火堆閒聊著,昏黃的火光跳躍著,為幾人身上染上了層溫暖的餘韻,拂去了嚴寒的侵擾。
“當然。”玲可眼中跳躍著火光顯得分外明亮,顯然是對極光期待已久。
“那我們交換一下相片吧,我也拍了些。”慶木提議道,他對自己什麼拍照技術很清楚,只是配置比較高而已,說不定還能跟別人學習一下。
“啊?可是還沒到拍攝極光的時候啊。”玲可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細長的極光宛如一條飄帶般被系在蒼穹。
“哦,我明白了 。”玲可諾有所思的將視線從星空移下來,直視著慶木,“你應該沒怎麼了解過極光吧。”
慶木點點頭,這種普通的天文現象他只是有些簡單的瞭解,沒有深入研究過。
“這樣就不奇怪了,總之,再往後等一會你才能看到真正的極光,真巧啊,這樣的極光貝洛伯格近百年才能出現一次。”
玲可遮遮掩掩的說著,但其透露出的意思卻讓人格外期待,天上這條絲綢已是美到極致,那所謂的百年難遇該是何等的絢麗多彩?
聊著天,品嚐著糕點,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後半夜,慶木帶著他們來到了這片雪原的最高處,方便觀察。
不受汙染的天空本就是絕美的,滿天繁星點綴夜幕,那是如同神蹟般的鬼斧神工,自然以天地為筆,星河為布,細緻的勾勒出了這幅絕世之作。
而極光···
當這幅畫作被極寒凍裂,無數縫隙便如同神明的筆觸般重現世間。
那醇厚到極致的瑕光該如何言喻?
星空裂成了千萬片大小不一的碎片,五彩斑斕的碧綠從碎片的縫隙間擠出,而後眨眼間便進一步浸溼了這片畫布的更多區域。
雙手持著相機的慶木一時間有些呆滯了,那雙瑩白的瞳孔中是整片星空的倒影,而他身旁的人也大致皆是如此。
他曾見證過星辰粉碎的剎那,也曾見證過虛空鯨以星辰為食,遨遊宇宙的身姿,以及那端坐星窩,獨自撐起星系的至高巨龍。
而此時若是說震撼,將這些東西放在一起他卻是難以給出一個高低之分。
自然萬物總是這樣的。
微小的灰塵在清晨瑕光的照耀下,其瑰麗不會弱於漫天星光的璀璨。
朝生暮死的浮游,吞噬星空的巨獸。
慶木長舒了一口氣,正欲要舉起相機,卻忽然發現自己的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被星牢牢的握住了,感受到他輕微的動作,星下意識的握緊了他想要離去的手 。
慶木嘴角微起,瑩白色的瞳孔倒映著天地間的一切,而後將一切都記錄了下來。
所以,有時身旁人不比那漫天星辰遜色分毫。
他的眼睛中有星辰,而他握住的那雙手則要比星辰更加溫暖。
···
“好可惜啊!”
美好的事物轉瞬即逝,破碎的星空被自然輕輕拂過,一切恢復如初。
呆呆站了許久的玲可深深的嘆了口氣,儘管親眼目睹了那片神蹟,但若是無法記錄下來,終歸是感到很遺憾的。
“沒關係,我拍了。”慶木輕笑著說。
“啊~切!···沒關係,我沒事,快讓我看看你拍的。”玲可自己的噴嚏打斷了一次,雪原的深夜總是寒冷異常,更何況他們還特意到了高處。
這下咳嗽把玲可的眼淚都擠出了幾滴,但她絲毫不介意,頂著朦朧的視野就想過來看看慶木拍的怎麼樣。
“等回去之後,我將相片洗出來再給你好了。”慶木輕笑道,而後感受著逐漸湧動的寒風與飄零的風雪,繼續說道。
“現在冷了許多,不如直接回貝洛伯格,如何?”
“回去再給?倒是也可以。”玲可雙手合十,往裡面吹了口氣,原本僵硬的大腦活絡了些,她順著慶木的話看向四周,而後面色微變。
“不好,今天晚上可能會有大風,這裡不太安全,我們現在快點回帳篷裡。”
眼見對方沒聽懂他的意思,慶木也沒再多說什麼,一扇星門緩緩開啟,將幾人送往了露營的帳篷處。
這裡只准備了兩支帳篷,慶木與星在一個,玲可與佩拉在另一個,帳篷空間很大,不會感到擁擠,其邊邊角角被慶木用木頭簡單又加固了些,倒不會被風颳動。
時間很晚了,這幾個孩子又操勞了一整天,很快便一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