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訶回到雲璽公寓已經快三點了,她並沒有遇見謝行州,只是徑直回到自己屋內,倒頭就睡。
夢裡她彷彿置身迷霧中,有手從四面八方伸出,撕扯著她的衣角,肢體,脖頸……
像是要將她拉入無間地獄,恐懼瞬間佔據了她全部意識,耳畔響起低沉好聽的聲音,帶著惑人語調。
南訶猛的從床上驚醒,發現自己一束陽光正打在她的床邊,她看了下鬧鐘才發現昨晚手機沒電忘記充了。
她起身去客廳倒水,見屋裡空蕩蕩的,但島臺上有個水杯。
看來謝行州確實回來過,而且今早特意沒有喊她一起去公司。
……
謝行州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昨天她的回答其實變相的在婉拒他了。
做任務就做任務,用些手段是可以,但欺騙人感情的事她幹不出來,也不屑去幹。
另一邊,方靖一大早就在電梯內瞧見謝行州的死人臉。
整個公司也就只有他不怕死的敢去觸老虎尾巴。
“怎麼了,昨夜被阿姨教育狠了?要我說,該!你不如直接把小福星帶回去堵住阿姨的嘴不就沒那麼多事了?”
謝行州風雨欲來的看了他一眼,直把方靖看的心裡發毛,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你想的倒是簡單,那是人,是你說帶就能帶的?”
他出了電梯,把方靖一個人留在電梯內。
“你這是被……拒絕了?!”
方靖像是明白過來什麼,詫異的瞪大眼,隨即臉上閃過幸災樂禍的表情。
看來,誰也不是無往不利的嘛。
他悶聲笑了幾聲,跟著出了電梯,走進總裁辦公室。
“所以你這一大早就自己來公司,把人家小姑娘獨自丟在公寓裡遲到?”
謝行州翻著明天要用的資料,頭也不抬道:“她這幾天人不舒服,明天就是瀾盛的股東大會,你別去煩她。”
方靖斜靠在辦公桌旁,挑眉說道:
“這不挺會照顧人的麼,怎麼非要嘴巴上鎖?我可醜話說在前頭,下手要趁早,別到時候被人發請柬吃席。
小福星其實很招人,昨天晚宴上,我瞧著于振豪那個老狐狸的兒子對她也有點想法。”
謝行州從公務堆裡抬頭,唇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似乎在說“就憑他?”。
方靖聳聳肩,倒是不予置評。
……
瀾盛集團的股東大會,一年一度。
這次選定的地點是在城郊東嶺的豪華度假莊園。
大股東基本分為兩類,一類是蘇家近親,如今大多定居在國外,他們特意包了專機回國;另一類就是新生派技術骨幹,很多都是現役還在位的部門高管,堪稱老中青三代齊聚。
南訶提前一日到達度假山莊,在專業團隊的輔助下有條不紊的把控著節奏。
蘇南浩在林靜雅的糾纏下,悄悄把人帶進了山莊,南訶知道後笑了半天,都要佩服蘇南浩的自掘墳墓。
夜晚,整個莊園被點亮,如點綴在山間的明珠,伴隨優雅的小提琴聲,極盡奢華的晚宴開始了。
南訶的出現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這是小訶?都長這麼大了,來叔伯這瞧瞧。”一個長相儒雅氣質俱佳的老者拄著柺杖,向她招手。
“是安叔伯?沒想到今年能看到您!我小時候經常聽父親提到您,說是沒您最初的幫扶,可沒今天的瀾盛,您現在在瑞士還好麼?”
他哈哈笑了起來,“就那樣,國外就是人少空氣好,我們老人過去養養老還可以,你們年輕人待著怕是要廢咯。”
“安大哥上個月才開了自己的畫展,聽說反響不錯,這要是知道您這麼說他,他半夜都會哭醒。”
老者似乎驚訝小姑娘和自己老來子有聯絡,他這幾年很少回國,孩子一直接受的也是西洋教育,對他很多的觀點都不贊成,一心去搞藝術。
他那輩的人走的走,沒的沒,他看著一堆後生晚輩心裡感慨。
其實他這次他來參加股東大會,也有意出讓股份。
蘇南浩曾經私下聯絡過他,想要買他手上的股份,但價格不算高還要求必須在這次股東大會上支援他成為新的子公司負責人。
老者是最早下海的那批商人,靠的就是獨到的投資眼光走到今天。
他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反而親自前來參加股東大會。
然後他果然發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