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訶在一張紅絲絨鋪就的沙發上醒來。
她的脖子因為蜷縮著的姿勢又酸又疼。
勉強坐起身,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凌家。
這就有意思了。
如果她是凌家父子,肯定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怎麼也要把她送給謝景辰當玩物。
至於能不能拴住人就看本事了。
南訶看謝景辰跳舞時的態度,也算是預設這件事,但是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
果然這事情沒點意外還不好玩了。
南訶站起身,觀察四周,房間很大,但傢俱不多。
她走了幾步又覺得銀色的魚尾服礙事,直接把下襬撕開,變成能方便行事的模樣。
她推了下門,意外發現這門居然沒有上鎖。
“……”
不錯,這人質的待遇還可以。
走廊幽深狹長,一眼望去有些壓抑。
地面鋪著紅色的棉絨地毯,南訶想了下,這裝修風格還真有點東南亞的味道。
順著走廊走了百米,拐角處有一間屋子半開著門,微弱的燈光從裡面透出。
南訶推門而入。
“醒了?”
昏暗的燈光下,沈宜澤半個身子隱匿在陰影中。
他的聲音很平靜,猶如原主記憶中的溫和。
“餓了嗎?要不要給你下碗麵?”
南訶的視線投在他身後一張巨大的半成品油畫上。
顏色依舊是一片腥紅,看起來壓抑又瘋狂。
她想起了那日慈善宴上自己見過的畫作。
“餓了,我想吃打滷麵,加個蛋,對了……還要瓶冰雪碧。”
南訶毫不客氣的點單,然後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有些好奇的看向沈宜澤。
“為什麼救我?我以為我醒來不是見到謝景辰就是凌白晴,沒想到竟然見到你了。”
沈宜澤結束通話內線電話,什麼也沒說,從抽屜裡拿出一顆糖。
他起身走向南訶,單膝半跪著在她面前,小聲的說道:
“餓了先吃顆糖墊一下?”
他的眼神裡有著濃濃的希冀和彷徨。
南訶看在眼裡,又低著頭看向他手心中透明塑膠紙包裹的水果糖,冷冷一笑。
“以前很喜歡,可惜現在戒了。”
“……”
沈宜澤神色一僵,手掌慢慢握緊成了拳。
他的視線有些空茫,眼神不知道落在何處,像是迷失在斑駁迷離世界裡的孩子,無助又恐慌。
“凌家想要把你送給謝景辰……我的人到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人在給你下藥。小訶,你不能再回凌家了,太危險。”
南訶心裡清楚,她看著眼前和蜷著身子的男人,忽然有些惡劣的笑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自願的呢?
謝景辰人帥又有權有勢,攀上這棵大樹連凌家的人都得捧著我。
何況他對我還很好,無論是生活還是學校的事都盡心盡力,不然就我這出勤率,應該早留級了吧。”
沈宜澤臉色煞白,慌忙搖頭。
“不,你只是被謝景辰溫柔體貼的假象矇蔽了,男人最懂得偽裝了!他不過是個偽君子,他有愛人的!他不過是把你當做……”
“這不重要,沈宜澤。”南訶打斷了他的話,平靜道:
“他沒有在舞會上當眾甩開我的手去邀請別人共舞,讓我淪為整個圈子的笑柄,更沒在後花園裡剛接完吻,轉頭就讓我把名額送人……
對了,那天你也聽到了,她還不滿意你的技術,覺得你姿勢單一。
沈宜澤啊沈宜澤,你感覺不到嗎?你太髒了,我不要你了啊。”
”不——,不會的。”沈宜澤想要辯解什麼,但又沒法反駁確實發生過的事。
南訶坐在椅子上憐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個喜歡你,什麼都願意為你做的凌南訶早不在了。”
“是你聯合別人親手把她逼死的,你不記得了嗎?”
他慌亂的背過臉否認,“不,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對她,我怎麼捨得……”
南訶嘆了口氣,站起身,冷漠的垂眸看向腳邊的男人。
“是,你捨不得,那是因為你捨不得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所以你可以殘忍到不留絲毫底線。
今天要不是你知道了凌白晴的真面目,即便她舉著槍要殺我,你也會沉默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