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訶給龔城主留了幾道黃符,命他這幾日燒後化水服用,能暫時抑制妖化。
而龔宇溟自那日後就再沒見到蹤跡。
南訶也不急,知道他需要些時日才能緩過來。
直到三日後的清晨,龔宇溟忽然一身露水的站在房門口。
南訶瞧了他一眼,讓人進屋。
屋內南訶新煮的茶淡淡飄著香味,聞的人也跟著冷靜下來。
“以後有什麼打算?”南訶淡淡的給兩人分別倒了杯茶,並道,“今天有訊息從明臺鎮傳來,說是你大師兄和小師弟已經入圍明臺宴的決賽,若三日內動身前往,或可以見證他們奪冠。”
南訶盯著龔宇溟的雙眸,她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走或者是留,必須要有個結果了。
想到自己和那人的賭約。
——讓龔宇溟自己選。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龔宇溟終究無法逃脫詛咒,真會困在南溟城最後迷失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當初牧錦宸又是怎麼收服他的?
南訶有點忐忑,但龔宇溟顯然是許久沒睡了,整個人頹廢疲憊,唯獨那雙眼睛變得堅定。
他道:“師尊,我同你一起去明臺鎮。”
南訶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明日一起啟程吧,你現在就在此處調息養神,外面的事就別去想了,為師會為你護法。”
“謝謝師尊。”
龔宇溟單膝跪地,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然後在書架右側的一個角落席地而坐,閉上開始調息養神。
南訶回到神識中喊出果果,問何雨竹如今的情況。
果果說人還在元老院裡關著,沒什麼特別的舉動,只不過這幾日雲逸然經常跑去瞧她,兩人一呆就是幾刻鐘。
這也不奇怪,雲逸然和何雨竹之間早就是不明不白的,就算是提劍去搶人也正常。
只不過她離開九霄門時,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又是從何而來。
……
南溟城三日狂歡到了最後一日。
夜幕時分,龔城主站在城樓上舉杯暢飲。
他這些日子一直深居簡出,直到此刻才現身站在城樓之上為百姓祈福。
只是這祈福的祝禱詞才念一半,忽然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隨行的人趕忙上前,只見城主呲目欲裂,雙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渾身抽搐著。
尖叫聲和慌亂的腳步聲頓時瀰漫在城牆之上。
城主夫人第一時間解開城主的衣襟,然後厲聲呵斥,指著萬宏薺大喊:
“逆賊,是你勾結的外族之人想要行刺城主!”
“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萬宏薺臉色也很難看,雖然他確實有這想法,但並不想大庭廣眾之下幹這事,不然以後當了城主也會被人詬病。
他試圖給自己解釋,“夫人,這事你先冷靜,我並沒有……”
萬宏薺的話還沒說完,城牆拐角處就湧現出大量身披盔甲的護衛,將萬家的人和使團眾人團團圍住。
一看就是早有埋伏。
萬宏薺這下發現自己中了圈套,想要發出訊號讓自己的人馬上前護衛,但奈何他的手才剛剛摸到訊號彈,脖子上已經架著一把長刀。
“好個苦肉計!”萬宏薺被擒住身子,嘴邊依舊狂妄,“你以為你今天殺了我萬家軍就會作罷嗎!他們只會更加師出有名!到時候南溟城是姓是龔還是姓萬還真不好說!!”
城主夫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的看向萬宏薺,“這種擔憂還輪不到已經在黃泉路上的人說,給我殺了他!”
“是!”
噗呲——
殷紅的鮮血灑在城牆的磚瓦上,這些日子以來和萬宏薺走得很近的使團更是嚇的連連跪地磕頭,大聲求饒。
南訶站在不遠處的角樓上目睹了全過程,她看見那個吃齋修行,淡薄恬靜的女子冷漠的下達了誅殺令。
很快,城牆上的磚瓦就被鮮血鋪滿,而已經混亂的南溟城百姓則是忐忑不安。
衣著鮮麗的幾個大家族之人默默地看著城牆上的變故,沒有半分動搖。
他們可以沒有萬家,但不能沒有龔家。
這是他們這些日子商議的結果。
儘管萬家承諾他們,會在奪權後賜予他們更多的土地,減免更多的稅務,但失去龔家作為養分,無法孕育出新的海珠,這種貧瘠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