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知道。”
龔宇溟聽到這,十分氣憤。
“我們南溟城為天穹守著大門近百年,你們居然……”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南溟城多久沒和都城裡的人走動了,知道的是說你們不結黨營私,不知道的就是狼子野心。”黑衣人搖搖頭,看了眼龔宇溟,“少城主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赤子之心,只可惜時局已亂,您還不知道西南的兩座邊城已經被‘收回’了吧,這個月都城外派的官員就會去接管了。”
“南溟城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鮫人族的事上面也一直不敢妄動,如今詛咒已解,反而是收回的好時機……”
南訶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黑衣人自顧自的說了一堆後,忽然見到南訶冷然的雙眸,閉上了嘴。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天穹的內奸還是滕族的臥底’?”
“……”
黑衣人忽然跪趴在地上,以一種臣服的姿態,緊閉著雙眼。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龔宇溟忽然道:“他被下過言靈咒,說了就是死。”
南訶扶著額,只覺的頭疼。
好在這時候總算有一個好訊息傳來。
廖欣然託人來報。
龔城主醒了。
南訶起身在黑衣人頭頂輕撫,瞬間他就失去知覺。
南訶交代道:“看好這個人,別讓他死了。”
此時天色漸明。
東方的天空翻出一點橙光。
南訶看向龔宇溟,道:“現在還要堅持和我一起去明臺鎮嗎?”
“師尊……”龔宇溟遲疑道。
南訶擺了擺手,“罷了,先去見你父親吧。”
實踐證明,能當上城主的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在龔宇溟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告知龔容應的時候,他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雖然並不年邁,但心態已經十分滄桑。
看著眼前的孩子,不由的眼眶通紅。
“溟兒,你知道為父為什麼要送你去九霄門嗎?”龔城主摸著孩子的頭,慈愛道,“不管血脈上你是不是我的孩子,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孩子,只是……這天下將亂,人心要比妖魔更加可怕。天穹王朝無道,推了一個殺兄奪嫂的敗德之人上位,終是會將這天下化為熔爐,唯有跳出去,不走這塵世路,才能得到生路。”
“為親這輩子是擺脫不了這命了,但你可以!孩子,聽爹爹的話,好好跟著殷仙長修行,別再沾染這些權利場上的骯髒事。”
龔宇溟紅著眼點頭,但他又放心不下,天璣處這次想要借刀殺人的行為太明顯了,如果此時離開,只怕南溟城上下不保。
龔應容倒是很坦然,他道:“為父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再說你不是和鮫人族有契約嗎,它們會保佑南溟城的子民的,而且為父也並不打算佔著城主的虛名,明日就寫封願意將南溟城管制權移交的書函,讓都城的人來監管。”
“可是……”
“傻孩子,沒有可是,亂世之中所有人都是棋子,在沒看清楚棋局前貿然將自己擺在明面只會害人害己。”
經過這一番談話南訶倒是對這龔城主另眼相看了。
也許這樣的人,真能在亂世之中護住這一方土地吧。
……
這天夜裡南訶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果果好奇的探頭問她怎麼了。
【我在想龔城主這樣的人一生所求是什麼?世俗的金錢權利他好像一出生就有,如今這麼坦然的交出去想要護住城民也能理解,但他明明對自己父親妻子都很冷漠,唯獨對龔宇溟是真心付出,真很奇怪。】
【果果不明白,宿主覺得哪裡奇怪呢?】
【龔宇溟並不是他的孩子,甚至都不能算是‘人類’,他為什麼能這樣真心的為他做打算呢?】
【當然是因為龔城主是真的把龔宇溟當做自己孩子來看待啊。】
【是嗎?】
【是的,宿主。】
南訶再次翻了下身,將腦袋埋在被褥間,半天沒有說話。
次日,南訶按照原定計劃離開南溟城。
在離開之前,她將古笙帶到了龔城主的屋中,含糊的透露出了一些未來可能發生的事,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並特意強調無論如何要把桑布日格的注意力轉到天璣處去。
只有這樣才能保下南溟城的安危機。
龔城主為此對殷南訶行了一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