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唐蔚茗帶著幾個人站在渡口等著接引的船隻。
此時月上中梢,晚風拂過水麵蕩起陣陣漣漪。
只見湖心處忽然起了一陣白霧,有艘渡船從中駛出,帶著一陣清脆的銅鈴聲。
龔宇溟不知道為何有些不適的皺起眉。
從上回和銀月女帝會面後,他似乎就對天璣處的一切更牴觸了。
幾人上了船。
湖水又緩緩盪開。
南訶觀察了下撐船的老者,只見他身形僵硬,每個動作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就連划動船槳的弧度都完全一致。
唐蔚茗在旁低聲解釋這是天璣處特有的機關人。
用木頭所制,通常只會做出一個機械化的簡單動作。
南訶點了點頭,想著確實好用。
至少保密性無可挑剔。
比如現在他們挾持這個“船伕”讓他告訴我們去的線路,或者臨時反悔不去了,可能都劃不回湖心島。
畢竟一個木頭,能回答你什麼?
不得不說天璣處能存活至今依然聲望不減,是有兩把刷子的。
就在南訶以為船舶會在哪靠岸時,他們停在了湖中央。
迷霧漸漸散去。
一輪巨大的圓月高懸半空。
這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帶著朦朧的柔感,給在場的每個人都鍍了層銀邊。
划船的機關人“咔噠咔噠”的揮舞自己的雙臂,將船槳拋入湖中。
隨即整個湖面劇烈震動起來。
南訶向下一看。
只見船底被一個巨大的平面托起,慢慢的抬高。
片刻後,船簾被掀開,南訶向船外看去,發現此時他們正懸空佇立在一個高臺之上,位置正對準那圓月的圓心。
幾人出了船艙後,那清脆的銅鈴聲再次傳來。
忽然從月心處傳來一陣微風,帶著古老的祈福聲。
在機關人的指引下,幾人慢慢走入月心深處。
南訶有想過裡面會是什麼樣的。
有華麗壯觀的。
有詭異神秘的。
但唯獨沒有想到裡面靜坐著無數祈福的“人”。
有男也有女,有老人有小孩,更多的是青壯年。
他們雙手合十虔誠的閉著眼,一對食指和中指中凝結著一根金色的絲線,線的另一端隱入高臺上的月心深處。
他們似乎對外界毫不關心,一個個如同坐化的石像,唯一能證明還活著的證據就是他們開合的唇部。
那隨風傳來的祈福之聲皆出自於他們。
南訶看著這些人極為不適,特別是發現他們和自己現在身上穿著的是相同的衣物。
好傢伙,這天璣處的人是想搞活人祭祀啊!
南訶看著這些明顯被奪走神智的人,心裡冷了幾分,手也戒備的撫在腰間。
唐蔚茗似乎也是頭次見到這種景象,然後剛想開口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甩了出去。
南訶眯了下眼,只見被邀請而來的他們三人右手出現一道金色的光環。
眼前的景物忽然倒轉。
南訶發現那些祈禱的人忽然懸掛在天上,周身的光芒被隱去,唯有手中的金線在一閃一閃的發著光,遠遠看去好像鑲嵌在夜空的繁星。
“這麼多的靈息,就為了供奉這個玩意?”龔宇溟吃驚的睜大眼,眉頭皺的死緊,“我怎麼有種想打碎這個玩意的衝動。”
南訶目光依舊落在那圓月上,仔細分辨光線的微弱轉變。
她判斷這個“圓月”是個實物,應該是某種能夠儲存和吸收靈力的裝置。
“背靠在一起,都別掉以輕心,注意周圍變化。”南訶開口道,隨即從腰間拔出長荊,警惕著。
空靈的聲音自上方傳下。
南訶認出是銀月女帝的聲音。
她本就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聲線變得更平。
“懇請二位進入各自的祈福點,至於殷仙長,便到我身邊來吧。”
話音落,天際落下兩束金光,分別在離月心很近的位置。
牧錦宸開口道:“還沒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我和師弟可不會誦經,要不把唐蔚茗喊回來教教我們?”
“不必。”銀月女帝的聲音依舊懸浮於眾人頭頂。
南訶只覺的自己身體忽然失重,懸浮於半空,慢慢的往月心之處飄去。
空靈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