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南訶面色如常,但身子還是微不可察地顫了下,白皙的脖頸浮起淡淡的粉色。
她緩緩開口:“是……牧師兄嗎?”
掌心迅速凝結出一柄薄刃,長睫微垂,遮住眼底的寒意。
身後的人頓了下,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他道:“難道這兒還有別人?”
看來不是那傢伙……
南訶鬆了口氣,轉身後神情就變得乖巧,眼眶紅紅的,像是膽子小被嚇到的模樣。
“這兒太黑了,還好師兄也下來了,不然我怕是要嚇死!”
她表現的十分無害,毫無防備的將背部對著牧錦宸,反而讓他眯起了眼。
少年五官俊挺,一雙微挑的黑眸閃過遲疑。
這個“師弟”忽然出現,又一直粘著自己,雖然是有救過他,但也不能排除危險……
眼下兩人皆在山洞中的深潭,如果就此將人除去,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牧師兄,你看那邊!”
南訶忽然抓了下他的衣袖,指著不遠處細微的反光源。
原來是遊螢蟲按照她的指示沿著深潭的四壁遊移,果真發現了奇特之處。
南訶僅僅一眼就瞧出這就是千鏡的其中一塊碎片。
如此至真至純的靈氣做不了假。
難怪這裡的龍化魚能長成這麼大一隻。
一隻食草的動物,能在這種險峻的環境中長成這麼大,還沒有天敵,要說沒什麼東西滋養根本不可能。
相傳千鏡是上古聖物,因為神人補天時意外掉落人間才碎成了幾瓣。
據說是有淨化和隱匿變幻的功效。
南訶心下了然,這應該就是男主的機緣。
像是害怕,她拽著牧錦宸的衣袖,躲到了他身後,睜著大眼睛道:
“牧師兄……這兒太可怕了,要不我們還是先上去吧?反正這山洞不會塌了。”
“剛剛不是還很勇敢的自己跳下來?”
“我那是情急,怕龍化魚真把山洞撞塌了,只是沒想到……”
說到此處,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牧錦宸聲音很低,在只有微光的環境中只能依稀看出五官輪廓,但瞧不見具體表情。
眼下龍化魚的確沒可能再發狂撞塌山洞,但能將這龐然大物活生生咬死的又怎麼會是簡單好對付的東西。
“是剛孵出殼的蜘蛛卵。”牧錦宸的聲音很穩,“我小時候在一本古書上瞧見過,這種毒蛛小時候就是生活在水裡的。我推測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破壞了這個結界裡固有的平衡。”
他語氣頓了下,繼續道:
“本來森林裡居住的蜘蛛和這山洞裡的龍化魚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似乎森林裡的蜘蛛吸食了某種新的靈力變得更加強大,所以開始圍攻這處惦記已久的山洞。”
至於這些開了智,忽然變強大的蜘蛛如此瘋狂要佔領這深潭的原因也很明顯。
南訶潛意識的感覺到危險。
這個月和三名徒弟相處的經驗告訴她。
孩子靜悄悄,必然想作妖。
結合男主悲慘的身世,自幼就離開父母被寄養在叔叔家,心思深沉不說,還被至親捅過刀,要說他還能潛意識的信任人,南訶打死不信。
南訶忽然輕咳一聲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角毫無預兆的流出鮮血。
她臉色煞白,看著十分脆弱,彷彿隨時都會忽然昏厥過去。
“牧師兄,我這身子沒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不必管我,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我到上面等你就是。”
牧錦宸遲疑的看了她一眼,斂下眼底的情緒,半晌才不高不低的“嗯”了聲。
他把手從腰間的佩劍上移開,聲音鬆了些:
“那井師弟就在原地休息一下,我潛下去看看。”
牧錦宸像是胸有成竹的回身下潛,南訶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才鬆了口氣。
要得到這種防備心重的傢伙的信任可太難了。
要不是之前在森林裡兩人有過命之交,剛剛自己又誤打誤撞的算是救了他一次,只怕他剛才會毫不猶豫的對她斬草除根吧。
南訶虛虛浮在水中往上渡步,這潭水冰冷又壓抑還透著股揮之不去的腥氣,她也想趕緊離開。
可就在要上岸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整個身子向下拉去。
潭底猛的湧出刺目的華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