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難。”知府認真的思量了一會,覺得不失為一個法子,很快便白紙黑字的寫下了條約,讓兩人都簽好名字,姚力不會寫字,但也只能咬咬牙,按下了手印。
心裡還是盤算著怎麼能用不鬧大的方式,把趙娘子手裡的那些錢財商鋪都弄到自己手裡來。
柳夫人的眉眼低垂,只用餘光就能看出姚力在想什麼,抿著嘴淺淺笑了一下,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姚力出手打人是事實,當時就收押入獄,準備第二日就押上囚車,遊街示眾,也算給萱城百姓一個警示,日後若再敢隨意出手打人的也要想想,這後果是不是自己能承擔的。
趙娘子跟柳夫人剛走出縣衙大門,趙娘子的婆婆姚家那老太太就直接一個猛虎下下山撲了出來,拽著趙娘子的手就是一陣哭鬧,“你個賤婦啊,我兒不就打了你兩下嘛,你就把你丈夫給送到大牢去了,你這個毒婦啊!天底下有你這樣當妻子的嗎?”
猛地被人狠狠抓住胳膊,趙娘子還沒反應過來,等她看清楚抓著自己的人時,嫌惡的直皺眉,“婆婆,姚力因傷人進去,你也想進去陪他嗎?”
本以為姚老太太會因此收斂一點,沒曾想是個傻的,一聽這些就完全不管不顧了,屁股往地上一放,踢腿蹬腳的撒氣潑來,竟還將手指向了站在一旁看熱鬧還沒走的桑淺淺,“都怪你,你個女土匪,是你勾結了這個毒婦,要搶走我家的錢財,你們就是要害死我兒子啊!你個毒婦,沒天理啊,你們官官勾結,你,”她又指著江林深說道,“你就是個當官的,昨天就是你們闖入我家,帶走了我兒媳婦,一晚上沒歸家,說不定發生了什麼呢,呸,不要臉,蕩婦啊~姦夫淫婦~害人性命,奪人家財~官官相互啊~”
嘖,女土匪!
這個形容,她很喜歡。
桑淺淺摸著下巴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老太太撒潑,自從她來了京城之後,幾乎就沒見過這樣的潑婦了,哇,實在是太有興趣了,要不是現在的身份不允許,她也想學著她的模樣躺地上撒潑了。
江林深也是沒見過這陣仗,靜靜的看著那老太太大聲嚎著,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掉下來,而且她的方言很重,語速又快,說了好大半天,江林深就聽懂了幾個字,什麼姦夫淫婦,什麼官官相護。
他戳了戳桑淺淺的手肘,看她笑的這麼開心,應該是能聽得懂的,就問道:“她在說我們是姦夫淫婦嗎?”
“噗。”桑淺淺差點沒笑出聲來,低聲在他耳邊翻譯,“說你將趙娘子帶走了,意思是你和趙娘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倆是姦夫淫婦,我頂多就是個搶錢的女土匪。”
不說還好,一說完,江林深直接氣炸了,一聲大喝,“我要報官!”
這下還好,本就沒走的人群又聚攏了,樂滋滋的想,今日的熱鬧真多,看完一出還有一出。
知府大人也是頭疼,剛走出去沒多遠,就又被叫了回來,看著站在堂下的江林深時,臉都青了,這尊大神,他可審不了,只能讓人去請來了雲悠然和顧南望。
看著知府大人面前也不下跪的江林深,百姓們都開始竊竊私語的猜測這人是什麼身份,知府大人面前居然還敢站著,不會真的是什麼大官吧,有什麼勾結吧。
瞧著那趙娘子也不是什麼大美人啊,如果真是什麼了不得人物,連趙娘子這樣子的都能看上,自家的女兒媳婦什麼的不比趙娘子強啊。
這世間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不知詳情便會人云亦云,胡亂猜測。
過了好一會,兩臉迷茫的雲悠然和顧南望從裡間走了出來,看到堂下的江林深時,還質疑的問道,“你不是見你家夫人去了嗎?怎麼?兩口子打架,打到大堂上來了。”
說完兩人還有帶著笑意的坐在了旁觀席上,一副青天大老爺判案的模樣,“說吧,堂下有何冤情,本大人給你做主伸冤。”
江林深都懶得搭理這兩個戲精,對著知府大人就是一個規規矩矩的拱手禮,大方的報出自己的名號,“我乃定安侯,江林深,狀告姚氏老婦人侮辱朝廷命官一罪!”
定安侯,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江林深說出自己的名號,就還有點威武霸氣呢。
桑淺淺的身份可比不上江林深,江林深可以不跪,她不行,從一進來就恭恭敬敬的跪在江林深腳邊,比姚老太太還要卑微。
聽到他的名號,百姓們都震驚了,這可不是普通的靠蔭封下來的名號,這可是江林深自己拿血拿命自己拼回來的,西北的戰亂若是沒有江林深誓死如歸的那幾仗,這天下或許早就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