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抱拳,向著桑淺淺彎腰鄭重的行了一禮,“那就拜託淺夫人了。”
她緊緊抿著唇,看著床上不似白日裡那般惹人生氣的江林深,桑淺淺正色,“放心吧,這可是我的地主老爺,保我半生無憂的那種,這世上除了他的血親之外恐怕只有我是最不願意他死掉的人了吧。”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院外的大夫們都有些站不住了,紛紛扒著門縫往裡看,生怕出了點意外會怪罪到自己的頭上。
她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結束了縫合。拿針的手都在抖,說出口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這才一擁而入,確認了江林深只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了些,還在微弱的呼吸,顧南望才跟著鬆了口氣。
桑淺淺在默默端來的清水中淨了淨手,只覺得眼前都發黑,剛站起來就又跌回了床沿上繼續坐著,揉了揉太陽穴,她朝著站在一旁的顧南望虛弱的笑了笑,“好了,剩下來的就是讓這些大夫開些撒熱消炎的藥備上,只要之後江林深沒有發高熱,傷口沒有紅腫流膿,那就是安全了,還有,每一個時辰要換一次藥,你自己多注意些就行。”
由於縫合時需要全神貫注,而人和動物畢竟不一樣,她耗費了更多的精神力,此刻只覺得背心陣陣發涼,全身發軟,整個人疲憊的下一刻就能閉上眼睛睡著。
顧南望也看出了她的疲累,叫了個丫鬟進來,讓她帶著桑淺淺去隔壁的側室休息。
誰知道桑淺淺剛站起來,手腕就被床上明明還昏睡著的人輕輕拉住了。
“別走。”他皺著眉,眼睛沒有一絲要睜開的意思,明明沒有意識,手上的力氣怎麼還這麼大。
“嘖。”她累得不行了,語氣不是很耐煩,用力的去掰他的手指,卻怎麼也掰不開。
她只好用力的往外拽自己的手,誰知道她一動,江林深的上半身整個被帶動了,還因此牽扯到了傷口,疼的江林深直哈氣,但還是用盡了力氣,又說了一聲,“別走。”
他好似不會說其他的話了,喃喃念著的只有這兩個字。
桑淺淺沒有辦法了,實在不忍心他這麼受罪,只能看向了顧南望,“算了,給我搬張躺椅過來吧,鋪軟和些,我今夜就先在這裡湊合些,你幫我給江林深記著,讓他以後好好的感謝我。”
看她這麼輕鬆的樣子,顧南望知道江林深大概是沒什麼危險了,心裡多少還有些為江林深開心。
他一直擔心桑淺淺不夠喜歡他,可現在看來,她的關心,擔憂,乃至最開始受到的驚嚇都是那般的真誠。
她一定也是喜歡著江林深的吧。
當夜每當顧南望進去給江林深換藥的時候,桑淺淺總會一邊抱怨著,一邊爬起來自己給他換,後來江林深也不再抓著她的手了,她也沒說要走,只是窩在躺椅上眯著眼睛,安靜的睡著。
顧南望當時就在想,等江林深醒過來他一定要事無鉅細的將所有都告訴他,告訴他桑淺淺為了他落了淚;告訴他桑淺淺為了他得罪了府裡的所有大夫;告訴他桑淺淺守著他,什麼事都自己做從不假手於人。他都不敢相信江林深知道了得有多開心。
桑淺淺照顧的比任何人都細緻周到,以至於之前備好的藥根本還沒用上,江林深就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了歪在一旁躺椅上的桑淺淺捧著本好像是從他書房裡拿出來的書在看,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注意到床上的人醒了,桑淺淺緩緩將書下移,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看向了他,“你醒了?”
“嗯,醒了。”他輕笑,抬起一隻手捧著她的臉,用拇指輕揉的她的眼下,“眼圈都青了,淺淺辛苦了。”
時光難得如此這般美好,顧南望卻低著頭捧著換藥的東西闖了進來。看到江林深還高興的小跑了幾步,“林深你終於醒了,淺夫人也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林深你都不知道,淺夫人衣不解帶的伺候了你多少日,幾乎連房門都沒怎麼出過。”
他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因為他看到江林深的眼底有著埋怨的神色,還皺著眉朝門口的位置揚了揚頭,好像是讓他走的意思,讓他現在,立刻,馬不停蹄就離開!
看了看江林深,再看了看他放在桑淺淺臉上的手,顧南望嘟囔了一句倒黴,怎麼自己這個時候闖了進來,太沒眼力勁了。
將手中端著的托盤往桌子上一放,他立馬就藉口說還有事情沒處理完,轉身就飛一般的跑了出去,沒有絲毫猶豫。
桑淺淺抿唇看向了江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