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很熱鬧,可桑淺淺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興致缺缺,連林錦年說了些什麼都沒聽到。
林錦年叫了三四聲,桑淺淺都沒有反應,他淺笑著搖頭,猛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司淺淺!回魂了!”
冷不丁聽到這名字,桑淺淺還以為是錯覺,轉頭看到林錦年才恍然大悟的笑出了聲,“很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是呀,三年前她跟著桑衛來到了京城,自那之後再沒有見面,師傅也不讓他們和她聯絡,說她在桑府生活不會容易,儘量不要給她添麻煩,還說她已經改了姓氏,以後要學會叫她桑淺淺。
本以為那麼長時間不見,多少會有些疏離,沒想到一點沒疏離,反而比小時候還更加小孩子氣了,隨時隨地都能撒著嬌,要知道在一起,除了師傅,桑淺淺是不會對其他人撒嬌的。
“淺淺,明年年節會回去嗎?”林錦年問,“師傅很想你。”
“我也很想回去啊,明年應該能回吧。”桑淺淺低頭玩著手指,也不知道江林深明年會給她怎麼樣的一個安排。
林錦年看了看身後的那些護衛,低頭湊到她耳邊說,“準備幾個人回去啊?”
白眼一翻,桑淺淺很是無語,“怎麼了?我還能半個人被抬回去啊。”
林錦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這丫頭一點忌諱都沒有,這大過節的都說些什麼不吉利的話啊。
桑淺淺被他嚴肅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跳起來 去拍他的頭,林錦年也沒慣著她,一手就扣住了她的手,反過去拍她的腦袋。
兩人鬧得開心,宮城內的江林深卻心不在焉,他知道桑淺淺不會老老實實聽她的話,所以根本就沒讓人阻攔她出府,可他還是不開心,然後他就將不開心都寫臉上了,是人都能瞧出來。
江涵悅在他身後扯他的衣袖,讓他注意一下表情,其他的兄弟姐妹都離他遠遠的,生怕多靠近他一步。
江林深扯著自己臉頰上的肉往上提,“你看這樣笑著,行嗎?”
江涵悅立馬用手掩著嘴笑,“哥哥,你今日是怎麼了嘛,奇奇怪怪的。”
江林深就像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將江涵悅拉到了一邊,“我跟你講,桑淺淺太過分了,她居然想讓一個男子進我的侯府,去她的院子陪她過年節!”
越想越氣,氣的還是桑淺淺明知道他不喜歡林錦年卻還是會去找他。
江涵悅想的同他不一樣,她眉心緊攏,將自己代入到桑淺淺的位置去看這件事,最後才柔聲同江林深說道:“可是淺淺姐姐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侯府,好可憐啊。想要自己熟識的朋友和自己一起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那是個男子啊。”江林深也明白,但還是氣不過。
江涵悅覺得好笑,“可是除了那兩個侍女,淺淺姐姐好似也沒有其他朋友啊。”
在遇到他之前,桑淺淺身邊甚至只有一個默默,聯想到她在桑府的處境,很難不知道她以前的年節都是怎麼過的。
今年是好一些了,至少不用受胡氏的氣了,可還是一樣的孤獨冷清。
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本是最愛熱鬧的年紀,如今一個人府裡該怎麼待的住呢。
桑淺淺必然是待不住的,林錦年也是恪守禮教,沒有進侯府的。
所以桑淺淺帶著默默和紅錦先去廚房轉了一圈,又禍害了一堆食材之後,被廚娘們哄著送走了。
然後她就去了護衛們平日裡練武的地方,躲在角落裡,偷偷丟人家雪球,被抓包後灰溜溜的跑了老快了。
最後她去了書房,將平日裡江林深看的那些書統統翻出來,再隨便亂放一氣,才拍了拍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無趣!
回到自己的院子,天還沒黑,她趴在桌子上,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手指胡亂的敲打著桌面。
還是無趣!
上才藝。
拿出江林深之前給她的字帖,又讓默默研墨,紅錦剝杏仁核桃,自己則大筆一揮,開始練字。
剛開始還有些心浮氣躁,漸漸的就平靜了下來。
江林深的字很好看,寫的字帖是簡單易懂的戲文,很適合她這樣子沒什麼耐心的人,就當看故事一樣,就將字練下去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房中已經點了燭火,紅錦的核桃杏仁都剝了兩大盤了。
她揉了揉手腕,看著紅錦連忙說,“夠了夠了,這吃多了撐肚子。”
紅錦的指尖都紅紅的,還是沒有一句抱怨,歡喜的問她,“今夜守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