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子賞賜的東西還被老太太死死的揣在懷裡,聽桑淺淺和趙娘子的對話,話裡話外都是要拿走這些東西,老太太不樂意了,整個人都蜷成一團,用背面對著眾人,反正就是死也不給。
江林深自然不肯屈尊降貴去老太太的懷裡搶東西,默默倒是搶了,只是被那個耍潑的老太太伸著長了長長指甲的手給撓了好幾下,要不是小姑娘動作還算是快,不然指不定就不破相了。
默默委屈巴巴的看向了桑淺淺,看老太太把默默扎得乖巧可愛得書童髮髻都弄亂了,桑淺淺就想親自動手了,反正她又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也不是默默這種心裡還是很善良的小姑娘,幾個大耳光抽過去,就不怕老太太還敢護著不給。
江林深卻拉住了她,直接朝著拿自己抵著房門的紅錦使了個眼色,紅錦立馬就放開了大門,本就破破爛爛的大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晃晃悠悠的開啟了。
紅錦可是人狠話不多,上去掰著老太太的肩膀將人掰了過來,“哐哐”兩個耳光一扇,老太太就兩眼發黑,耳鳴不止,只能哀嚎著“救命啊,救命啊。”
四周的鄰居還是怕鬧出人命來,但也不敢出門,只能縮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幫忙求著情,“畢竟是個老人家,出了人命,你們也跑不掉啊。”聽聲音也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桑淺淺覺得鄰居說得對,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讓默默和紅錦扶著趙娘子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去拍了拍那家仗義直言的鄰居家的大門,“你這麼善良趙娘子被婆家欺負虐待的時候,可有為她說過話啊。”
大門緊閉,裡面的人縮在房間的一角,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說完這句話他們就走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剛到街口,就看到了正張羅著馬車的柳青崖,他背對著她們,所以看不見她們已經出來了,直到桑淺淺開口喊了他一聲,他才回頭,看到站在一旁的江林深時,還有些吃驚。“侯爺也在啊。”
原來桑淺淺一路跟著江林深他們,柳青崖就就跟著她,也瞧見了老太太的無恥行為,猜測著以桑淺淺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應該會出手相救,就先自己去安排了馬車,想著趙娘子傷還沒好,在大街上走幾步容易被她丈夫和兒子瞧見,坐馬車又快又安全。
所以自然沒看到江林深根本沒走,還跟著桑淺淺走了進去的那一幕了。
桑淺淺沒有跟柳青崖客氣,跟著就進了馬車,她一進去,江林深也很自然的鑽了進去,為了不被老太太帶人追上來,將事情鬧大,紅錦,默默都跟著進了馬車的車廂,一時間小小的馬車顯得異常擁擠。
柳青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情況緊急,他只能找到這輛小小的馬車了,還真是委屈大侯爺了。
趙娘子身上的傷口沒有癒合,還化膿了,發出陣陣惡臭,車廂又小,這股臭味便集中在了車廂裡散發不出去,一陣陣的在幾人鼻尖環繞。
桑淺淺和默默都覺得噁心,但又顧慮著趙娘子的自尊心,勉強別過頭忍住了。
趙娘子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聞,盡力的將自己縮在角落,江林深和紅錦倒都是置若罔聞,一副習慣了的樣子。
看出了桑淺淺的窘迫,江林深將她拉的跟自己更近了些,自己身後就是窗戶,勉強可以呼吸一些吹進來的新鮮空氣,“我就知道你一天天的,閒不下來。”
桑淺淺現在還是男子打扮,但過於嬌小的身材和微微隆起的胸膛,一眼就能讓人分辨出性別。
當下的那些世家小姐夫人也是很喜歡做男裝打扮的, 並不是什麼奇事,所以看到男裝打扮的桑淺淺,即便是農婦趙娘子也都沒有驚訝。
要說驚訝,她更驚訝的是江林深的身份,她剛才聽到柳青崖叫那個男人為侯爺,侯爺到底是多大的官,她並不知道,只是覺得自己這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居然會驚動這樣的人物,很是惶恐。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為什麼要幫自己。
桑淺淺回了一個甜甜的微笑,“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你就當我是武俠話本看多了吧。”
江林深哭笑不得,只能寵溺的敲了敲她的額頭,看向趙娘子時才恢復了嚴肅的神色,“趙娘子的母愛之心,令人動容,又見你過的如此艱難,便想著能幫你一把就幫一把,總不能令天下所有母親都寒了心吧。”
趙娘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加上臉上滲透著紅色和黃色汙漬的紗布,瘮人的像老人家口口相傳下來的女鬼模樣,“可是母親保護孩子,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