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深今日很煩人。
雲悠然和顧南望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他咧著大嘴,露著大牙,幾乎就沒停下過笑容。
你就哪怕只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都會傻笑著看著你說,
“南望啊,你叫我啊,你怎麼知道今早我家淺淺親了我呢,還是她主動的哦。”
要不是打不過,顧南望是真的很想原地直接就弄死他,等他回京了再給公主和駙馬以死謝罪算了,主要是他今日真的,過分噁心了。
就像叼了塊帶肉骨頭的狗,逢人就狂搖尾巴,炫耀著嘴裡那塊大骨頭。
雲悠然看著手裡的卷宗,剛叫了一句“林深啊。”
江林深就如嗅到了肉味的狗,屁顛顛的跑了過去,“七殿下,你怎麼知道······”
話剛說了一半,雲悠然就受不了將手裡的卷宗砸了過去,“夠了哈,你今日若再說一句這種話,我和南望就要聯手除掉你了。”
顧南望在一旁瘋狂點頭表示贊同。
他要是今天一天都這樣,他真怕自己和七殿下都忍不住要動手刀了他。
看到兩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了,江林深這才恢復了正常,但還是先賤兮兮的說了句,“你們兩個沒有夫人的,不懂。”
雲悠然扶額,擺了擺手,衝著顧南望說,“沒救了,拖下去,砍了吧。”
顧南望作勢就挽了挽袖子,上前就要將江林深押下去,江林深後退了幾步,忍著笑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這才正了正臉色,撿起地上的卷宗翻看了起來,無非都是一些陳年舊案,並無可疑之處。
這邊剛剛進入正軌,桑淺淺那邊人還沒起來,整個人窩在被子裡,也不知道醒沒醒。
紅錦和默默站在床邊,相互依靠著看著床上那一坨不停抖動著的不明物體,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紅錦才舔了舔嘴唇說道:“這一坨,真的是我們那可愛的小姐嗎?”
默默偏了偏頭,沉默了一會,說“應該,或許,可能吧。”
桑淺淺這才從被窩裡鑽了出來,臉紅的不像話,將兩人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一個把脈,一個摸額頭,“怎麼了?小姐,著涼了嗎?臉這麼紅。”
她低下了頭搖了搖,“沒,沒事。被悶的,今日有什麼安排嗎?”
“趙娘子還在客棧呢。”默默說。
她拍了拍頭,這才想了起來,果然還是有正事要乾的。
翻身,起床,給小姐梳妝打扮一下,要出街了。
她今日換了身碧色的對襟長裙,腰戴長佩,耳墜玉珠,長髮挽髻,斜斜插著一支緋色步搖。
整個人顯得終於有些小家碧玉的氣質了。
她柔柔的對著床上休養的趙娘子一笑,“趙娘子休息了一夜,感覺怎麼樣了。”
“我從未睡得如此安穩過。”
以往半夜都會被婆婆或者丈夫叫起來做這做那,二十多年來,竟從未睡過一個整覺,以至於昨夜睡得那般安穩,一個夢都沒有。
可想到家中那無理也要鬧三分的婆婆,她還是忍不住皺眉,“夫人好意,小人滿心感激,只是我那婆婆和夫君都不是善罷甘休的人,恐怕會給夫人添麻煩。”
桑淺淺渾不在意,“不怕不怕。我最不怕麻煩了。”
反正自己的麻煩也從來沒少過。
其實昨夜紅錦就去她婆家盯梢去了,趙娘子的夫君一回來,那老太太就哭天搶地,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說給他聽了,他那夫君果真是個不長腦子的,幾句話就將他惹惱了,拿起院子裡挑水的扁擔就出門尋她去了。不過幸好,雖然萱城不大,但也不小,他找了一兩個時辰也沒找到,等他回到家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做好了飯,伺候兩個讀書回來的“少爺”吃好飯了。
她那夫君更氣了,罵兩個兒子不孝,當老子的都沒回來,當兒子都吃完了。
兩個兒子也沒放在心上,嘟嘟噥噥的回答,難道你一輩子不回來,就要我們餓死不成。
當時就氣的他要將沒用在趙娘子身上的扁擔,用在兩個兒子身上,老太太急忙護在了兩個身長差不多八尺的少年身前,護犢子的老牛一般,責罵著自己的兒子,“你找不到自己媳婦,將氣撒在孩子身上做什麼,他們才多大,他們知道什麼。”
趙娘子的夫君姓姚,單名一個力字。生的精壯,現如今卻一副洩了氣的皮球模樣,將扁擔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娘,你也是,看著她們將人帶走了,你也不追上去看看,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