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來自於老爺子的怒視,柳青崖僵硬的抬起了頭,看向了於老爺子,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外,外祖父。”
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搭理,轉頭看向桑淺淺的時候,卻和藹的像桑淺淺的外祖父。
桑淺淺笑得不行了,“老爺子同我外祖父還真的有些相像,我孃親在世的時候就老說他年紀越大越像孩童了,要哄著才行。”
後來孃親過世後,外祖父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愛笑愛鬧了。
“柳青崖啊,我真的有點羨慕你了。”
她毫不避諱,直言說道,“我昨日看著你姐姐拿著棒子打你的時候,心裡羨慕極了,她是真的擔心你才會那樣的,不像我的嫡姐,也是擔心我,擔心我死的太晚了。”
雖然聽柳青崖簡單講過這個淺夫人,但聽她笑著說出這種事來,身為長輩的於老爺子和柳夫人都忍不住心驚。
只聽桑淺淺繼續說,“老爺子和夫人不知道吧,柳青崖也救過我一次呢,那次我被嫡姐僱傭的殺手暗殺,若不是柳青崖替我去侯府求救,想必現在我也不能在這裡同你們說起這些往事了。”
她故意將那次的功勞歸功到柳青崖身上,一切都在為後面要說的話做鋪墊,“我孤身一人在侯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失了恩寵,到時候身邊要是沒有個可以信任的人,怕是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哎,我說這些幹什麼,”她笑了笑,適時的停下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其他的,“對了,我還要在萱城待幾日,不知道城中有些什麼好玩的地方呢?”
柳夫人多精明的一個人啊,自然知道她話裡都是什麼意思,她也不說透,只接了她的話,說“城中有一座百來年曆史的月老面,聽說很靈,淺夫人可以去瞧瞧,希望可以保夫人的婚姻恩愛順遂。”
桑淺淺嘿嘿一笑,鬼鬼祟祟的小聲問著,“不知道夫人拜的什麼神佛,燒的什麼香,可以保財源滾滾,八方來財的。”
眾人都被逗笑了,相攜著朝飯廳走去。
飯桌上的氛圍也十分和諧,歡笑聲不斷。
剛吃沒多久,就有下人來報,說是二小姐和姑爺來了,正朝著這邊走過來呢。
柳夫人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也讓桑淺淺不要見怪,這個柳青眉被逝去的父親寵壞了,整個萱城都找不到這麼不著調的一個姑娘家了,現如今又多了個寵她如命的夫君,和性子好的公公婆婆,越漸的無法無天了。
剛說完,柳青眉就提著裙子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先是朝著長輩行了一個禮,再直接走到柳青崖身邊,蘇北也是有眼力勁的,她剛走過去,他就搬了張椅子跟了過去,確保她一坐下,屁股下面就有凳子。
“怎麼不等我一下,我說了今日要過來的。”她一坐下就抱怨,一點沒有在意桌上有沒有客人。
於老爺子拍了拍桌子,“還有客人在,你像什麼樣子,一點禮數都沒有。”
她這才敷衍的朝著桑淺淺行了個禮,“這不是小弟的朋友嘛,小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這麼客氣的,對吧?”
桑淺淺無話可說,她這性子,比她還自來熟。
見柳青眉油鹽不進,於老爺子只能看向了孫女婿,“你也是,也不管管她,不嫌她帶出去丟人嗎?”
蘇北憨笑著,“青眉的性子,獨一份的,沒有什麼丟人的。”
見狀,於老爺子氣的鬍子都要飛起來了,柳夫人也很是無奈,“你就寵她吧,都要當孃親的人,還這麼莽撞衝動,聽說你還拿著棒子追著青崖打,你也不怕動了胎氣。”
“怎麼?當了孃親難道我就不是我了?我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子,管他做什麼。”柳青眉夾了鴨腿放到柳青崖的碗裡,彷彿照顧他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她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其實很是細心,桑淺淺多夾一筷子的菜,她都能記住,然後拿沒用過的筷子給她夾滿滿一大筷子。
她嘴裡說著不會為了孩子改變什麼,桑淺淺卻看到她在喝下那碗魚湯時微微皺起的眉頭,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應該是不喜歡喝。
她以後應該會是個很好的母親。
所以明明有這麼好的家人,柳青崖到底腦子抽了什麼筋,要去找什麼親生父母,差點白白丟了性命。
想著,她就白了一眼柳青崖,將柳青崖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得她對自己狂翻白眼。
“翻白眼會變醜的哦,淺夫人。”柳青眉狀是無意的說,將桌上談笑的聲音一下子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