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嫂以前的夫君是個同萱城知府一樣的好官,是個受人愛戴的英雄,但那是以前,並不是所有人能都像萱城知府一樣永遠保持初心。
許二嫂的夫君就是這樣的,他沒能守住初心。
第一次,是一個小案子。
一個富家少爺偷了學院夫子的一本古籍,那個富家少爺的爹就拿錢擺平了他的夫君和那個夫子。
然後是第二次。
還是那個富家少爺,瞧上了一個盲女,趁夜色慾對人家行不軌之事,被其家人發現押送到了府衙之上。
富家少爺的爹這次還是拿錢打發了。
後來就有了第三次,第四次,每次好似都可以用錢解決。
人的慾望是無底洞,填不滿的。
直到,江林深一路從京城查了過來,紙就再也包不住火了。
夫君被罷了官,抄了家,而她也在流放的路上意外的逃了出來,遇到了許家兄弟。
她一夜之間從高高在上,眾人捧著的官員夫人變成了可憐的難民一樣的存在,她怎麼能甘心呢。
“可那不都是你那夫君自找的嗎?”聽完江林深念卷宗一樣的年初許二嫂之前的生平,桑淺淺真想換個說書先生來唸,絕對比江林深說的跌宕起伏。
許二嫂從江林深開始說起她前夫君名字開始,就一直冷汗直冒,唸到後面,整個人都坐不住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其實她是想走的,不知道葉子意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也起身守在了門口,不讓她離開。
她揪扯著衣角,眼神越來越慌亂,誰都不敢看,只能死死的盯著地面。
江林深念完了卷宗,覺得有些口渴,便敲了敲桌面,桑淺淺立馬會意,本來打算裝作沒看懂的,可一看到那雙疲憊的眼睛,桑淺淺又覺得心軟,只好去到桌子那裡給他倒了杯水端過去。
看到桑淺淺被江林深使喚,葉子意不高興了,要不是現在在處理二嫂的事情,他就直接上前搶人了。
“是那人自找的,但卻不是她的夫君。”江林深好心解釋,“原本的正室夫人還在流放呢,而且你以為一個落了罪的官婦在流放的路上就這樣消失了?看他們的官兵能逃得過去嗎?”
“那她是誰?”桑淺淺傻了,她不是原配官婦,那她會是誰?
江林深一口氣將杯裡的水喝了大半,這才緩解了口乾舌燥的感覺,繼續說著,滿足桑淺淺的好奇心。
“一個沒名沒份的暖床小妾罷了,最最關鍵的事,她當初是被那人強搶去的。不知為何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按理說,她應該很恨那個人才對,為什麼現在會覺得自己是那個人的夫人呢。
許二嫂聽到沒名沒份四個字,整個人都像被點燃了一般,爆竹一般的炸開了。
“我不是!我是他的夫人,所有人都要臣服在我的腳下。我才不是什麼沒名沒份的無名小卒!”
看著眼前的許二嫂跟平時判若兩人,許武都不敢相認了。
桑淺淺初見許二嫂的時候,覺得她很漂亮,為人也很爽朗,卻沒想到她發起瘋來,原來是這般可怕,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她面目猙獰,雙手緊握,指甲陷進肉裡,滴下點點血跡。眼睛紅的嚇人,說起話來,每一個字好像都是咬著牙關說出來的。
“憑什麼他風光時,我在人群中遠遠仰望著他,他落魄時,我卻要陪著他一起受盡唾罵!我,我再也不要做人群中的某一人了,我要做就做英雄的妻子,受人敬仰。夫君,”她說著突然幾步上前抓住了許武的手,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夫君,你是個英雄對吧,他們都很感激你。這都是我的功勞,對不對?”
從某個方面來說,確實是她的功勞。
許家兄弟空有一身武藝,但為人軟弱,沒有什麼主意。直到遇到了許二嫂,她循循善誘,一步一步的引導著他們用自己的功夫救了許多人,這都是真的。
但是方式錯了。
綁架勒索,哪怕對方是壞人,那也是錯了。
許二嫂早就是個瘋子了,可惜許家兄弟和葉子意被個瘋子,玩弄了這許久。
桑淺淺看著葉子意直嘆氣,“我後悔了,哪怕是他寫了休書,我也不嫁你了,你太蠢了。”
葉子意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誰能看的出來啊,許二嫂平時看起來很正常啊,怎麼會這麼瘋啊,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而他們也確實傻,居然信了她這麼多年。
三人之中最可憐的當然是許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