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了龍寧兒,正巧聽到龍寧兒兩人在吵架。
李若安得聲音不大,一直低聲說著話,“寧兒,你別生氣,你聽我說。”
“聽你放屁!”龍寧兒的聲音一聽就是要炸了,跟點燃的爆竹似的,“還去幹嗎,人家都將我們趕出來了,你真是,怎麼說來著,聖母娘娘附了身!你比聖母還聖母啊。”
李若安還在解釋,嘆著氣說,“可那兩個孩子著實可憐呀,那小喬娘子真和離了,孃家也待不下去了的,寧兒你不理解,但是你不是不知道,這女子和離本就是一件難事。”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桑淺淺就趁這個檔口,敲響了房門。
“姐姐,是我。”
很快,房門從裡面拉開了,李若安神色微僵的站在門裡看著她,“淺夫人好。”
“李郎君客氣了。”桑淺淺微微笑著,朝房裡探了探頭,“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淺淺。”龍寧兒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俏麗的臉頰還紅紅的,可以看出了生了好大的氣,可是她看著桑淺淺的時候,還是那麼不羈的笑著,“這麼早就過找我,一定有事。”
她沒有開口提殭屍的事,反而掩著嘴輕笑說起了昨日小喬娘子家發生的事,“姐姐,不得不說一句,你那個‘換妻’的法子,太過驚世駭俗了,人家其實已經很客氣了。”
是了,昨日龍寧兒在小喬娘子家給汪大汪二兩家出的主意就是這麼荒唐。
桑淺淺耳力好這個事情最開始發現的人是龍寧兒,所以對於她能聽到自己昨日所說的話一點不驚訝,還撇了撇嘴,“汪二覺得大喬姐讀書識禮,覺得她好,那就讓他自己親自感受一下大喬姐的好唄,這錯了嗎?還是說淺淺你有更好的法子?”
她搖了搖頭,自然沒有,“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了,我這麼個人還能斷啊?”
這種事情最難辦,如果換做桑淺淺自己遇到的話,指定就是指著男人的鼻子罵一頓,實在不行,再打一頓,出口氣也好。
如果真要想個好法子,那還是和離吧。
遇到那種蠢蛋男人,不和離等著氣死自己嗎?
可是每個人家世不同,家裡環境不同,連人的性格都不同,怎麼能要求小喬娘子也像她一樣去做呢。
“哎。”桑淺淺嘆了口氣,自來熟的坐在了房間中間的圓桌旁邊,“其實我自己覺得姐姐這個主意真的很不錯,只有自己切身去體會了才能知道好不好,可惜啊,女子名節為大,一旦這麼做了,大小喬兩位娘子的名聲就壞了。”
龍寧兒也知道其中道理,就看向了李若安,“我沒法子了,你是大善人,我是大惡人,你想幫,你自己幫去吧。”
李若安急得作揖討好,“寧兒,你知道我這人愚笨的,你就當行行好吧。”
瞧著兩人之間的互動,桑淺淺捂著嘴,止不住的笑,“姐姐,你怎麼和李郎君相識的啊。”
說到這個,龍寧兒瞪了一眼李若安,本想嘆口氣來著,沒想到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淺笑。
低罵了一句:這人是個呆子。
遇見李若安的那天就是龍寧兒跳河假死逃離的那天。
她水性再好也敵不過河流的暗湧,最後只能放棄掙扎,抱著一塊不知道哪裡來的木板漂在河面上,任由河流將她衝到了不知道哪裡的河灘上。
李若安揹著一背篼的藥材撿到了脫力昏迷的龍寧兒。
之後,他精心照顧,龍寧兒性子跳脫,見他長得還不錯,沒事就愛逗他玩,結果又一日逗得過了頭。
她說自己身無長物,無以報他的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許吧。
然後李若安當了真,自己孤身一人去了縣城,置辦了嫁衣、頭冠、喜被、喜帳等等一系列婚嫁用品,甚至不知道從哪裡寫來了婚書,上面還寫了什麼兩性聯姻,巴拉巴拉一堆看不懂的話。
龍寧兒當時就覺得不好,玩大了,急忙解釋說自己說著玩得,不能當真。
可李若安不願意了,硬拉著她拜了堂,成了親,最後還入了洞房,如今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呀,我記得姐姐功夫不差得呀,看不出來啊,李郎君功夫這麼好,還能逼迫姐姐成親~”桑淺淺一聽完就知道龍寧兒八成是自願得,哪有她說的那般不情不願,笑著打趣著兩人。
李若安以拳抵住唇,輕咳了幾聲,耳朵紅得都要滴出血來,看這模樣,桑淺淺更是笑的不行。
窗邊掛著一隻風鈴,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發出清脆得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