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2)

當默再次睜開眼,耳邊,他又一次聽到了水月的聲音。

他又一次回到了這個時間點。

沒有任何猶豫,默帶著水月回到了西塞羅的實驗室,重新找回了那份標著“深藍”的檔案,在第一時間回到了屬於前文明的研究所,並在一系列複雜得水月都看花了眼的操作之後,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條小道。

他們一路向下,來到了一個位於泰拉地幔的實驗室。

他們看到了一個如山嶽般龐大的裝置。

“那個東西,孕育了初生。”

指著那個如山嶽般龐大的科研裝置,默解釋道。

在之前上千年的歲月中,默忽然想起來了,他曾經詢問過“深藍之樹”的負責人:如果海嗣失控了該怎麼辦?

曾經的“深藍之樹”負責人告訴他,一旦海嗣失控,他們可以透過被命名為“深藍儀式”的應急措施來解決這個問題。

他並沒有說太多,只是說了一下“深藍儀式”的啟動方式,便再也不肯多說了。

看著面前龐大的科研裝置,默告訴水月:“我將會進入那個裝置,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會成為新的初生,終止大靜謐。”

“水月,你能不能……幫我給阿米婭和凱爾希帶個話,就說……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她們了。”

水月低著頭,拽住了默的衣角,低聲問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嗎?”

“……是。”回想起之前幾個結局水月的死亡,默撒謊道。

水月點了點頭,一聲不吭,開始原路返回。

默在主控臺開始操作了起來。

伴隨著他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一個傳輸艙緩緩從設施中鑽了出來,並在一陣氣壓聲中開啟。

默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了傳輸艙。

這時,一個藍色的身影突然出現,飛快的跑向了傳輸艙。

水月?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在默反應過來時,水月已經進入了傳輸艙。

“博士!”水月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不斷迴響:“記得過來帶我回家!”

默點了點頭,傳輸艙也同時關上了門。

他不得不暫時離開這裡。

“深藍儀式”是一個漫長的全自動化改造流程。

百年?還是千年?

默不知道,而且羅德島那邊還有許多事情要忙,他沒時間等候水月的改造結束。

但是,他可以讓水月醒來後,看到一個更好的泰拉。

……

族群唯求生存,生存即為苦難,由是,我們演化不息。克服缺陷,面對自然,對抗外敵。滅絕狡猾且飢渴,大群稍有疏漏,它便要撕扯我們的血肉。所以我們糾錯,所以我們適應。從爬上海岸開始,從觸碰源石開始,擴大族群領地,接觸致命威脅,直到徹底理解,直到化為食糧。如今,大地與海洋皆為樂土,然而族群仍在繁衍,生存仍是苦難,我們需要更廣闊的家園。在迎接進化奇點之前,引領我們未來的祂需給自己一個答案:“我,是誰?”

短暫的思考過後,水月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是水月,我會完成博士的請求。”

思考最終告一段落。

為人的自我將情感、渴望與思維盡數表達給非人的自我。

祂接受了。

祂漂浮在水面,輕柔地雕琢著水月的新軀體。

而大群則遵照祂的建議,養精蓄銳,陷入沉寂......

在那之後不久,他誕生了。

一具承載著人類靈魂的碳基肉體——這是祂給予他的禮物——被輕輕放在了海岸邊的礁石上。

他很快就甦醒過來,再一次以人類的感官接觸這個世界。

潮溼的空氣、陽光的溫度、微風的吹拂都讓他格外享受。然而,一根友好的觸鬚頂了頂他的腦袋。

這提醒了他,在重新迴歸這個世界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水月該和“水月”分別了。

“有你在旁邊,這段日子也不算太無聊啦。”

“謝謝你。”

“……”

“那麼,再會了。”

他以人類的語言道別。

祂以海嗣的方式回應。

而後——

寰宇轟鳴。

大地現出萬千空洞,海洋則被掀起駭浪驚濤。

泰拉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海嗣起身,向著天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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