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籃子,鮮血已經浸透了她身下的白衣,彷彿要將她身旁的一切,包括那些深埋的草木與泥土,都染上那暗淡而又刺眼的紅色。
而雪,依舊無聲無息地飄落著,它即將掩埋一切,也即將遮蓋了一切。
德拉克背起了埃拉菲亞。只有這時候,她才驚覺,這隻輕盈的小鹿,竟然這麼重,這麼重......簡直就像是這片大地。
白髮的德拉克跋涉在無垠雪地。埃拉菲亞女孩靠在她背上不住地顫抖,時而深深抽氣。
雪花自埃拉菲亞的角上滑落。冰雪覆蓋的樹木在塔露拉走過後無聲燃燒,她無意識地點燃了她踏足的土地。
只有她面前的雪原是無盡的。只有她脊背上的阿麗娜是溫暖的。
心臟的跳動聲自塔露拉的脊背傳進她心裡,越來越輕。
她想尖叫。她想痛哭。她想把所有的感覺從肺裡擠出來,好像那樣就能把已經發生了的一切從身體裡抹去。
塔露拉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雪越下越大。
突然,雪停了,德拉克腦海中那隻在她痛苦時肆意妄為的爬蟲,彷彿遭遇了致命一擊,瞬間被定住,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完全失去了動作。
緩緩地,德拉克抬起頭,眼前出現了一名男子,他手持滴血的長戟,身上瀰漫著令人膽寒的煞氣。他的眼神如同寒冬中的暴雪,冷峻而深邃。
男子似乎完全忽視了德拉克身上散發出的敵意,他的目光直接越過了她,那雙充滿決斷的手伸向了重傷的埃拉菲亞,這一刻的他充滿了力量與慈悲。
如果術式無法用來救治感染者……那就用源石!
搜尋內化宇宙的資訊……給我反轉!
在男人精細的操控下,透過匯出源石當中內化宇宙的資訊,埃拉菲亞體內的源石開始破碎,被轉化為了細胞,被運送到了埃拉菲亞的傷口處。
埃拉菲亞的傷口一點點癒合……
……
塔露拉不敢想象,如果那天她沒有和剛從石棺中爬出來不久,迷路到了附近的默相遇,會發生什麼事,在那個陰森的夜晚,命運的齒輪或許會被推向一個完全不同的軌跡。
所以,她的道謝很真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和阿麗娜可能就得永別了。”
“哦,對了。”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腦子裡的那個東西,是怎麼來的?”
“一個混蛋放在我身上的。”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對這個過去的痛苦回憶。
對於默能知道“黑蛇”的存在,塔露拉並不意外。
儘管他們相識已有段時間,但塔露拉對面前這個穿著兜帽大衣的男人的瞭解依然甚少。他總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帶給她一次次未知的驚喜。他似乎總能洞察人心,理解他人的痛苦。即便他現在說能解決“黑蛇”,塔露拉也不會感到驚訝。
想到這裡,塔露拉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看向默:“你可以解決它嗎?”
“不能。”默的回答一點兒餘地都沒有。
但是,只有默自己知道,他其實是有辦法的,只不過需要大量的時間去鋪墊,他才有成功的機會。否則,一旦失敗,輕則塔露拉會精神崩潰,重則她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果然嗎?”塔露拉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不用太著急,”默拍了拍手,引起塔露拉的注意力後安慰她道:“我會幫你的。”
“不用了。”塔露拉苦笑著搖頭道:“你不必幫我的,這是我自己的麻煩”
聽到塔露拉這麼說,默問道。
“你知道,文明的起源嗎?”
塔露拉誠實的搖了搖頭。
“這個我也只是聽說的。”無聊的擺弄著工具,默說道:“文明的起源……是在發現折斷的腿骨能癒合之後。”
“在原始時代,腿斷了死在野外是十分正常的事,但是既然腿骨上能有折斷後癒合的痕跡……”
“……就說明一定有人守在他的身邊直到他康復為止。”
“有人處於困境的時候,去幫助那個人,這就是文明的開始。”
聽到默的話,塔露拉苦笑了兩聲,說道:“這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她指了指自己,問道:“真的有能幫到我的人嗎?”
“那讓我來幫你不就好了?”默滿不在乎的說道:“那樣,不就有意義了?”
“……謝謝。”
聽到默的話,塔露拉的神色變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