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不煥攥著從方梓俠那裡搶來的銀票,消失在了黑夜當中,他憑著直覺向江邊跑去。
他的直覺是對的,他跌跌撞撞跑到了江邊的碼頭,這時東方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碼頭上停靠著一排的江船,此刻已經有了很多船工在在碼頭上,來回的搬運著貨物。
靳不煥就一條一條船的問,有沒有下嘉定的。
也是趕巧,有一艘貨船此刻已經裝好了貨物,正準備啟程沿江而下去往嘉定。
船老大平常跑船,也經常遇到有人搭船的。見有人想搭他的船去嘉定,就打量了一下這人,只見這人一身短打裝扮,長得也是斯文,就給問這人要五錢銀子的船費。
靳不煥聽船老大要五錢銀子作為船費,就連忙從懷裡掏出些碎銀子遞到船老大手上。
船老大掂了掂手中的碎銀子,就微微一笑,讓靳不煥上了他船。
靳不煥上船後,船老大讓他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坐下。就讓船工解開系在碼頭上的纜繩,起航順江向嘉定駛去。
這從南京到嘉定有六百里的水路,坐船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這是靳不煥第二次從南京坐船去嘉定了,第一次坐船去嘉定,他是以贅婿出嫁的身份去的,那一次他還差一點就在江上被阮氏兄弟先奸後殺,如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他心中只是不停的祈禱,祈禱這一次,一定要一路平安的到達嘉定。
靳不煥這次的祈禱見效了,經過一天一夜的航程,終於在次日的午時之前,平平安安的到了嘉定的碼頭。
船老大水手把船靠岸,船上的水手熟練的跳到碼頭上,把船上的纜繩拴到碼頭上,接著就有船工搭好跳板。
船停靠好了,靳不煥就跟船老大告別,從搭好的跳板下到了碼頭上。
剛下到碼頭,靳不煥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名字,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眼就見到,林巧兒與平兒在不遠的一棵大樹下朝著他揮手。
靳不煥見了,急忙走上前去。
林巧兒也朝著靳不煥的方向,快步的走了過來。
二人走到一起,林巧兒望著靳不煥又消瘦了幾分的臉龐,不由得掉下了淚來。
靳不煥連忙拉著林巧兒的手,說道“娘子,我這次去南京賺到銀子了,這下我們就有錢還給岳父大人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你為什麼還流淚了。”
林巧兒流著淚說道“相公,你離開的這半個月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你看你比之前瘦了不少,我想到你去南京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賺到這些銀子,你說我能不傷心難過嗎。”
靳不煥笑著對說道“娘子,只要能賺到銀子還給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不把我從你身邊趕走,我就一點都不會覺得苦。這碼頭上風大,我們快回去了把。”
說完就扶著林巧兒向回走去,只是走了幾步,靳不煥就發現林巧兒走路的姿勢不對,好像林巧兒走出的每一步都很困難。
靳不煥就問道“娘子,你這走路姿勢怎麼和之前不一樣了呢。”
林巧兒剛想回答,平兒就把話接了過去,說道“姑爺,你是不知道,從你走後的第二日,小姐就天天從家走到這碼頭來等你,這一個來回有三十多里路呢,我們小姐何曾走過這許多的路,這不腳上已經被磨出水泡了,每走出一步,那被磨破的地方都會很痛,走起路來當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靳不煥聽了,急切的說道“平兒你為什麼不讓小姐好好的在家裡等我,你讓她走這麼老遠的來這碼頭作甚。”
林巧兒聽了,笑著對靳不煥說道“相公,這不關平兒的事,是我執意要來的。”
靳不煥聽了,語帶責備的說道“娘子,既然你執意要來,你僱一頂轎子坐來就是,何必要這麼走過來。”
平兒又把話接過去說道“相公,我也跟小姐說了,顧一頂轎子坐過來,但是小姐不同意,小姐說,坐一次轎子要三四錢的銀子,如今正是要用銀子的時候,怎麼能把銀子拿來浪費到坐轎子上。”
靳不煥聽到這裡,眼圈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他連忙轉過身去,用手袖把眼淚擦掉。
林巧兒見靳不煥如此為他難過,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暖意,他動情的對靳不煥說道“相公,你看你如今穿著短打就回來了,我想你在南京吃的苦一定比我多。我們如今是兩夫妻了,那裡有你在外面吃苦受罪,我卻在家裡享清福的道理,我們兩夫妻一條心,這樣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才不會難道我們。”
靳不煥聽了,轉身把林巧兒抱進了懷中,說道“巧兒,我靳不煥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