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頭絮絮叨叨了好多話,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直到帶來的紙錢和香燭全都燒盡,臉上也開始暈上了異樣的坨紅,他才晃晃悠悠的提著籃子沿著小路往家走去。
這一路江湛走的極其艱難,可以說是十分狼狽。泥路溼軟,一步一滑。江湛因酒精上頭有些精神恍惚,走路都是一步三晃。好在山林裡不缺樹木,江湛一路抱著樹木這才勉強又多走了幾步。
他是萬萬沒想到原身喝酒會醉,一開始還能堅持著走幾步,到了後面,酒勁上頭。現下只覺得天旋地轉,腦子就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酸酸漲漲的,四肢的骨子也跟著發軟。只好靠著樹幹醒醒酒。指望著樹葉下掉落的雨滴讓自己快些醒酒。卻不想人越來越暈,只怕沒靠著樹幹,就會現場表演一個以頭搶地耳。
陸修昀也給自己的爺爺清了清墳頭的野草,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卻沒想到在回來的半路上就看見江湛抱著樹休息。“哥,你沒事吧?”
“嗯?”江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蹙著眉心,眯著眸子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酒氣蒸出了臉上的薄紅,在眼角暈染出瑰麗的顏色,迷離的眼角氤氳著霧氣,紅唇輕啟,呵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團白霧。
眼前的這一幕看的陸修昀喉嚨發癢,加快了向江湛靠近的腳步。
“小鹿,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啊?”江湛努力眨著霧氣鬱結的眼睛,依稀辨認出來者的身影,大著舌頭問道。
陸修昀還沉浸在剛才異樣的情緒中,但又不忍看著江湛抱著大樹時可憐兮兮的模樣,只得壓下心中的異樣,將江湛從佈滿青苔的樹幹上剝離下來,將重量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