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燈光落在兩人的髮絲上,落在兩人的衣服上,落在了兩人觸碰的手指上。剛才那不可跨越的鴻溝似乎在太陽爬上上空的時候將兩人之間隱形的屏障慢慢弱化,給兩人鍍上一層溫馨的光圈。
看著和好的兩個人季酒嘖嘖兩聲,眼裡倒映著並排著兩人的身影,竟有些羨慕。垂頭輕笑一聲,將放在櫃檯上的胳膊往下一摸,轟隆聲中,身後的一道暗門應聲而開。
店內狹窄,內室卻是別有洞天,是一個不大不小卻又可以容納一棵參天大樹的庭院,只是樹冠被人剃去,不從裡面看根本就不會發現裡面有一棵樹。樹下繫著一頭驢,一旁還放有一架木質的推車,上面還堆著一些包袱,和一隻深睡的小雞仔。正是昨夜被江湛丟失的那一輛。
季酒看了一眼門外的兩人,轉身進入內室,將馬車上的小雞仔捧了出來。
內室的動靜不小,江湛和陸修昀對望片刻之後,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依舊是一前一後,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已經截然不同。
出去的的時候陸修昀就像一隻做錯了事情的小狗,害怕被主人拋棄。進來的陸修昀笑得就像是一個的了舉世無雙的寶貝,只想一刻不歇的盯著,生怕被人拐了去。就連平日裡稀有的笑容此刻在他臉上也變得不值錢了。
看著兩人成雙入對的的模樣,季酒又恢復到以前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喲,這麼快就解決了啊!”說著又戳了戳在手心躺著的小肉,“肉雞仔,爹孃來了。”
一聽爹孃來了,小肉“咕嘰”一聲從季酒的手心裡跳了下來。還不清楚方向,就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結果差點撞上了季酒的鼻子。
小肉站在江湛的肩頭上,對著江湛和陸修昀哭訴,腦袋還煞有其事的在江湛的臉上蹭了蹭,“爹爹,孃親,你們可算來救我了。”
江湛:“……”救?我可沒看出你受了什麼苦。
江湛還沒表態,陸修昀就先把小肉捧了下來,小肉這時候的一聲爹孃可是叫到他心坎上了。連帶著對待小肉的動作都溫柔了幾分,心中有些自得,不愧是我挑中的小雞。
小肉被陸修昀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感動的淚眼嘩啦,嚶嚶嚶……還是爹最疼我。
小肉賣慘的姿態讓一旁的季酒目瞪口呆,忙解釋道“我就是把他帶了過來,我可沒欺負他啊!”
***
日頭登頂,午餐過後,三人一雞圍坐在八仙桌上,悠閒得喝著下午茶。
季酒突然想到了什麼湊在陸修昀耳邊問道,“對了,你們知道男人和女人怎麼做那檔子事嗎?”
話音一落,陸修昀的耳朵就像被開水燙過一樣,燒的整張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這事……他還從來就沒想過……
“你不是對男的不感興趣嗎?”江湛看了一眼燒成蒸汽爐似的陸修昀,轉頭反問道。其實江湛是不相信季酒的這句話的,那個正常的男的看一眼就會想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就算有,多半都是像陸修昀這樣半路彎的,哪有季酒這般葷素不忌。
江湛覺得季酒多半是個同。
季酒被江湛這麼一問,轉動著手裡的茶杯,“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瞞著你們了,不過我也沒撒謊,我確實對男的不感興趣。”
江湛正感到有些奇怪,便見季酒又語出驚人,“但喜歡一個人,他是男的。”
這話一出,就連陷入自己世界的陸修昀都抬起了腦袋,不可置信的盯著季酒。
江湛臉上倒還算平靜,心裡卻有些錯愕,這難道就是“我不是同性戀,只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剛好和自己是同一個性別的人。”
沒想到啊!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粗獷的漢子,竟然是一個純愛戰神!
季酒:“你們也知道,我是青陽門的棄徒。其實青陽門沒有趕我走,是我自己要離開的。”
“我喜歡的那個人,和我是同一個地方去青陽門的,那時我就對他有意思了,只是我不知道。在弟子選考的時候,他的天賦比我高,成了掌門的徒弟。而我資質平平,就做了普通弟子。”
“他是掌門的徒弟,修的是無情道。而我一個普通弟子,又怎麼好去破壞人家的大好前程!所以我就走了啊!想著下山找一個媳婦,說不定就過上了正常男人該過得日子,但我沒法做到心裡裝著一個人,再去禍害人家好人家的女子。”
“這些年,我最後悔的就是沒能告訴他我的心意,所以再看到你們兩個的時候,我才出手干預。”
說到最後,季酒沒了一開始的瀟灑,挺拔的肩背耷拉了下來,擱在桌面上的手臂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