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這……”
季衛珉可是腸子都悔青了。
整個季家議事廳亂做了一鍋粥。
有不服氣的，有恭喜季衛安的，也有保持中立的，但更多的卻是陽奉陰違的奉承聲：“恭喜季二爺，賀喜季二爺……”
季衛安則一臉懵逼地看向季潤瑛，他這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給砸中了嗎？
只見季潤瑛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辛苦二哥了！”
這？竟然是真的？
真是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坐上季家當家人的位置，這可是自己家發家以來，開天闢地頭一個呀！
“哈哈哈，哈哈哈……潤瑛你放心，你放心，二哥……二哥一定不會負你所託的，哈哈哈……”
“砰——”一聲，季潤安突然重重地栽了下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眾人皆驚。
除了二房的人手忙腳亂的上前檢視或喊醫生外，其他人都捂著嘴鼻，避而遠之。
彷彿季衛安染上了瘟疫一般。
“這是不吉之兆，不吉之兆啊！潤瑛，你趕緊收回先前的話吧！這家主繼承一事啊，可大意不得。按我季家傳統，得季家上下三代，齊心協力祝禱後才可定奪啊！”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季家老長老終於發話了。他是季潤瑛爺爺的弟弟，也是季家唯一一個老長老。
他在族中雖不爭不搶，卻因其品性溫和而受人尊重。
他的話一出口，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幾人眼裡，也明顯有了計較。
而季衛珉也回過神來了。
原本他還為曾孫子開罪了季潤瑛，他開罪了小肚雞腸又敏感多疑的季衛安而懊惱時，老長老的話，彷彿是一束靈光，瞬間照亮了他的前程。
立馬狗腿道：“是啊，是啊，家主，你看二哥他……他這歲數比你還大，身體又這麼差，怎能讓他為季家辛勞奔波呢？”
說完，他又一臉諂媚地看著季潤瑛，只差把快認同我，快認同我寫在額頭上了。
而季潤瑛卻揉了揉太陽穴，不緊不慢道：“那依三叔之見，這家主之位……”
“咳咳咳，這個嘛，我認為還得從長計議。在……在楠楠回來之前，還得辛苦你繼續為季家勞心費力。當……當然，考慮到你也到了頤養之年了，不宜太過操勞，就讓……就讓娜娜來協助你吧！”
季衛珉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不用別人出口，單是他二兒子一家就炸開了鍋。
“爸，你這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口口聲聲都說疼濤兒，哦，原來是有事鍾無豔沒事夏迎春啊！合著我們濤兒就只有做墊腳石的份兒？”
“哼，就是！濤兒為了給你們打頭陣，現在出事了也不見你關心關心，反倒是把老三家的丫頭片子供到當家人身邊……”
季衛珉滿臉失望地看著老二兩口子，虧得他還以為他三房，最有能耐的就是這兩人，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蠢貨！
全特麼都是蠢貨！
“二哥，二嫂，什麼丫頭片子不丫頭片子的，你們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吧？在座的都知道，女子當家是我季家近百年的傳統，二哥二嫂若要怨也該怨自己的染色體不爭氣……”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惹了眾怒。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季衛珉老三媳婦給懟成了篩子眼兒。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說得好像咱季家小一輩，就他家一個女兒似的！”
“就是，也不看看養個什麼貨色！讀點野雞大學還是打著季家的招牌，砸錢供上去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誒，諸位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家主不說了嘛，季家當家人當以能者居之，那不論兒女，大家公平競爭便是，何須為了一個繼承人的位置手足相殘呢？”
說話的是旁系長老季霖御，誰都聽得出他這話是在替旁系爭取機會，偏偏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人都容易失去理智。
毫無例外，新一輪內訌又開始了。
那些沒有女兒或女兒少的人家，都支援男女平等，認為無論男女皆可公平競爭。
可那些女兒多，或者女兒比較出色的人家又不幹了，他們始終堅持要遵循季家祖訓，當有女子當家。
當然，也不乏理智清醒者，他們能一眼識破，這不過是季潤瑛的計謀。
既是離間計，好讓他們因利而起的結盟，在海市蜃樓面前瓦崩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