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我對我在那兒的那段人生也常有這種感覺。
我叫鄭謙啟,今年剛剛而立(算上新世界愛麗絲的年齡)。我在這個新世界居住了近一年。這裡是我的全部,我和血盟的那些同類生活在一起。歡迎來到新世界。在這個故事裡,不列顛是我上演求生大戲的舞臺,但還不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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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如何在不列顛生存的故事和所有的好劇本一樣,都從接取一項九死一生的任務開始。
家主的事務已經處理乾淨,我靠著英式沙發,做了我這個位置的人應該做的事情:打盹。但就當我視線剛剛朦朧的時候,老管家走了過來。
“我想和您談談,公爵。”裘德·馮·勃朗特對我說道。
“哦,好的。”我有些受寵若驚。除了上次通知我經過合法選舉成為勃朗特現任家主之外,老管家還是第一次主動找我,儘管我們本來也只談過寥寥數次。他作為血盟的隱藏領袖,需要負責的東西有很多,我們平常幾乎不會碰面。
“您瞭解我們血族嗎?”看樣子裘德也不是那種開門見山的主兒。
我腦海裡閃過從資料庫裡找到的所有相關資訊。血族是被創造出來的種族。生命系統,這個沒有實體的地球副本管理員,挑選出了血族的始祖,強行讓感染卟啉病的斯坦利進化成血族。斯坦利雖說成為了血族始祖,但形單影隻。他完全缺少大範圍同類轉換的能力。這也是血池建立的契機。單個血族無法生存,只有群體才有可能和隨時出現的威脅抗衡。生命系統只讓斯坦利一個人進化為血族究竟是意外還是存心,這一點還有待討論,但就我查閱的資料而言,我懷疑它只是好奇而已,斯坦利無非是它研究進化的一個實驗品。
斯坦利面對的是一個極其困難的開局,但他成功依靠血池和個人能力將血族發展成一個不容小覷的勢力(種族),這就打破了生命系統想要維繫的平衡——血族作為漫漫進化路上的一環,過於完美了,他們擁有人類的智慧,同時兼具人類無法匹及的身體機能。就算血族的二代領袖瑪格麗特採取避讓政策,讓血族退居幕後,也只是獲得了幾個世紀的安寧。
人類自然不會將血族視為同類,而深入血脈的野心讓他們企圖排除所有異己,甚至能對普羅米修斯式的英雄拔刀相向。血族饋贈不是火種,而是不列顛島上的和平。他們引導著人類勢力之間和諧相處,想方設法消除矛盾。但人類才是生命系統指定的主角,血族威脅到了人類的發展,即便他們沒有對人類動手——所謂存在即是錯誤。
我對這件事的感覺很複雜。對,人類害怕未知,這無可厚非。但血族來源於人類,很難說人類對血族的仇視是否符合常理,雖然你知道血族實際上和原生人類搭不上任何關係。
老管家接手的是瑪格麗特大刀闊斧改革之後需要縫縫補補的爛攤子,“血腥公爵”只保留了血盟的大致框架,然後把血族一股腦兒地倒進一個地方,也就是勃朗特家族。雖說瑪格麗特每次的行動都是最優解,她依舊無法面面俱到。每當這種時候,裘德就接手——這樣看,老管家似乎只會默不作聲地等待召喚。
注意到他還在等待著我的回答,我連忙點點頭,表示瞭解。但我想老管家主動找我談的應該不是這種歷史概念。
“您即將執行一個艱難的任務,我感到非常擔憂。”他繼續說道,“這不是因為要處理更多麻煩的焦慮,或者進入戰場的興奮和緊張。”
“我覺得我們都有事情需要擔心······”我話說到一半便停下,因為我注意到老管家對我打斷他有些頭疼。
“請原諒,公爵。”裘德看著我,面無表情,就像是老師在等待著學生認錯,不過我很確定自己無須檢討,“很抱歉,我也許有些唐突了。我無法完全表達我的擔憂。您或許並不瞭解某些事情,在您執行任務之前,我覺得有必要讓您知道。”
“我們全都在彼此開戰,顯然也有一些和約,或者說優先順序不同的戰鬥。”老管家目光很快移開,“蘇格蘭長老會和議會的明文協約,王室和議會的不成文協約,血族和議會中立派的秘密協定。但大體而言,我們全都在彼此開戰。”
“所以?”我斟酌片刻,選擇擔任銜接工具。
“我們和費爾法克斯爵士存在合作,他會幫助你執行任務。”
“是啊。”
“不存在這樣的合作。”裘德斷然否認。
“怎麼可能?”我驚訝道(不是作假),“我和瑪格麗特一起去拜訪過托馬斯,我們隨即達成了合作。你肯定是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