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懸崖的險峻,凝視著雲霧繚繞的遠方,就是痴痴地望著石壁上那些代表時光流轉的刻痕。
徐神武也想隨著白猿離開洞穴。
然而,無論徐神武如何懇求,那白猿卻不為所動,只是日復一日,一如既往地執著地用木棍,與徐神武進行著一場場無聲的較量。
這,幾乎構成了徐神武生活的全部。
在這段漫長的時光裡,徐神武又經歷了兩次蛻變。
每當那神秘的結繭時刻來臨,白猿便會在徐神武身旁堆滿五彩斑斕的果子,一堆又一堆,從不間斷。
徐神武逐漸發現,唯有在肌膚隱隱傳來異動之時,觸碰石壁上的石花,它們才會奇蹟般地轉化為可以食用的果實。
徐神武發現自己結繭的週期,竟是9天、81天,如果從第一天計算,恰好是9的倍數,彷彿某種神秘的韻律。
那塊緊貼著石壁的大石頭,成了徐神武結繭的專用位置。
徐神武每次感受到身體即將迎來變化的預兆時,都會先摘取幾顆晶瑩剔透的果子,細細品味之後,便安然躺在那熟悉的位置,靜候蛻變的降臨。
而每次脫下的繭,都會在數日後悄然消失於那塊見證徐神武蛻變的巨石之上。
每一次結繭,對徐神武而言,都彷彿是一次靈魂的重生。
經過三次蛻皮,徐神武的聽覺與視覺彷彿被重新鍛造,變得異常敏銳。
徐神武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悄然發生著變化——愈發輕盈,肌膚逐漸白皙透亮,似乎還隱隱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這變化讓徐神武不禁聯想到了蛇的蛻皮,因為繭蛻了皮都會變成飛蛾,顯然自己並未長出翅膀,所以徐神武才聯想到蛇。
徐神武心知肚明,這一切的奇妙變化定與那天井中央水坑裡的神秘的蟲蟲花花脫不了干係,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至少,還活著!
所以徐神武才不管褪不褪皮。
活著比什麼都好,至少有希望逃離這囚禁之地,甚至回家。
家,這個字眼總能輕易觸動徐神武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勾起無數溫馨而又遙遠的記憶。
然而,現實卻如冷水潑面,讓徐神武不得不面對殘酷的事實:
首要之務是逃離這個洞穴,否則,一切美好都只是遙不可及的夢。
儘管如此,徐神武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
每天有“白公公”的陪伴,雖然飲食單調,大部分是素食,但至少有吃有喝,不至於餓死。
而且,除了每天被白猿那用木棍“騷擾”幾下外,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沉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直到自然醒來。
這種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曾是徐神武夢寐以求的。
然而此時,徐神武的心中總是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就是開心不起來。
徐神武數著石壁上的刻痕,1、2、3……180、181……184。如果算上最初那些未被記錄的日子,恐怕已經度過了至少兩百個日夜。
當初來的時候,原老頭曾信誓旦旦地承諾,一年後會重啟時間隧道接他回去。
可是,如今飛船失去了能量,還能否順利回去?
沒有了飛船,徐神武的肉身恐怕會被時間隧道無情地分解成分子。
飛船距離那個小洞口還有一段漫長的路程,需要經過平臺、天井、小道、壁牆,至少也有幾百米之遙。
何況,它還高高地懸掛在二十幾米高的崖壁上,即使飛船就在下方,沒有能量也是枉然。
至於期盼陽光照進這個山洞,那更是痴心妄想,除非發生山崩地裂的奇蹟。
但真到了那一刻,徐神武恐怕也早已命喪黃泉了。
徐神武知道自己並非那超凡脫俗的仙人,自己就是個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渴望著自由的天空。
徐神武心中的渴望如同野草般瘋長,幾乎每日都纏著白猿帶他出去。然而,白猿似就像沒聽懂。
徐神武鼓起勇氣,試圖順著四周的崖壁攀向未知的上方,但每當爬到幾十米高處,望著那茫茫雲霧,心中便生出無限恐懼。
那未知的上面,可能潛藏著別的怪物,不得不放棄這冒險的嘗試。
於是,徐神武輕盈地跳下,再次攀回那熟悉的石壁平臺。
如今,這幾米的高度對他來說已如履平地,不費吹灰之力。
徐神武再次數著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