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肖湛湛才腳步略顯踉蹌的走到床邊,僵硬著身體重新躺回床上。義薄看著肖湛湛附在額頭上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進而被遮擋住的眼角,流出大顆大顆的淚滴。
義薄的被揪的生疼,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畢竟,他才是一切問題的源頭。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打著影片,既無對話也無睡意,義薄更是幾乎睜眼到天明。
早上8點左右,肖湛湛終於有了點動靜,一個輕微的舉動,就引起了義薄的注意,義薄立刻湊近螢幕,恰好對上肖湛湛紅腫的眼睛。
對視的那一瞬間,肖湛湛看著義薄眼裡佈滿的紅血絲,先是詫異了一下,又有些震驚的問道:
“義薄,你一直沒閤眼。”
“湛哥,你嗓子都啞了,是不是昨晚沒蓋被子感冒了。”
義薄自動將肖湛湛擔憂自己的話忽略了,只注意到了肖湛湛有些沙啞的嗓音。
“啊~,咳~,嗯~,嗯~”
肖湛湛清了清嗓子,才撒嬌道:
“好像是有些不舒服,鼻子也有些難受,眼睛感覺也好漲,頭~,我去,義,義薄,這是我嗎?好醜,你,你不要看了。”
肖湛湛本想湊近螢幕,讓義薄心疼一下,結果卻看到手機裡,雞窩頭、腫泡眼的自己,嚇得趕緊將手機扣了下去。
“沒有,一點都不醜湛哥,我心疼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嫌你醜。”
義薄一些無奈又寵溺的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只是,義薄看清鏡頭裡自己的樣子時,也嚇了一跳。
“你又騙我,你總騙我。”
肖湛湛還在撒嬌,卻不知道,鏡頭那邊的義薄已經瘋了。本來,義薄一直關注著肖湛湛,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直到肖湛湛扣了手機變成了黑屏,義薄才瞟了一眼自己的影片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嚇死,螢幕中的人不光頭髮炸著,白色慘白、雙眼猩紅,活脫脫的厲鬼出世。
“湛哥,我剛才就是這副鬼樣子,和你對視的?”
義薄好怕黑屏那頭的肖湛湛來一句:“嗯,太醜了,我不想要你了。”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肖湛湛的聲音幽幽的從黑屏裡傳來。
“嗯!確實醜,我還以為你怕我不要你了,變成‘伊治’來找我索命了呢!”
“索什麼命,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義薄胡亂的抓了抓頭髮,搓了搓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影片那頭一直沒傳來聲音,就在義薄著急等待的時候,肖湛湛的影片框突然有了亮光,隨即出現了肖湛湛還滴著水珠的臉。
“義薄,眼睛的腫怎麼消。”
“湛哥,我要不要去你家負荊請罪。”
兩人幾乎同時出口,又同時沉默。還是義薄先打破了沉默,回道:
“湛哥,我剛問過王哥了,他說冷熱交替敷一會兒,會好很多。”
(王哥:名叫王逸鐸,是義薄的化妝師。)
“好,那我去拿冰塊。”
肖湛湛似乎有些失落的轉身。
“嗯!湛哥,週週還沒回來嗎?”
義薄好想此刻出現在肖湛湛的身邊,但是又不能,只能寄希望在週週身上。
“回來了,凌晨3點多回來了。現在應該在睡覺,沒關係,我自己弄就行。還有~”
肖湛湛剛邁出去的步子又撤了回來,看向義薄特別認真的說道:
“義薄,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我爸媽更沒錯。大家都沒錯,就沒有道歉、請罪一說。我爸媽只是需要一個接受的時間罷了,你去了也只是徒勞而已。等他們心情平靜了一些,我們再去談。”
“好”
義薄很開心,肖湛湛用的“我們”這個詞,他把他也列入了這個範疇,他和他終於可以站到了一起。
義薄趁肖湛湛取冰的間隙,也洗了一把臉,從褲兜裡摸出,肖湛湛給隨身準備的眼藥水滴了幾滴,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就聽到肖湛湛那裡有了動靜。
“湛哥,好點了嗎?”
義薄猛然睜開的眼睛還有些水霧,似是像剛哭過一般。本來剛敷的眼睛舒服了一點肖湛湛,又紅了眼眶。
“湛哥,不是,你怎麼了。不哭,不哭,眼睛會疼的”
義薄擦掉流出來的眼藥水,也顧不上別的,慌亂的對著手機上下其手,恨科技不夠發達,恨自己沒有超能力。
“啊?不是你哭了嗎?我看見你哭我就想哭。”
肖湛湛眼含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