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元宵夜,“醉春樓”內燈火搖曳,錦緞華綢裝點得滿堂生輝。一眾京中才子身著綾羅,手持摺扇,正於詩詞鑑賞大會上高談闊論、吟詩作賦。在臺上,一位身著寶藍錦袍的公子哥搖頭晃腦吟誦完畢,臺下富家子弟們紛紛叫好,金幣、銀錠如雪花般拋向臺上。
小胖與李肆荀一行人剛踏入樓內,便被這喧鬧場景吸引。小胖瞧著臺上之人那副得意模樣,又聽著周圍阿諛奉承之聲,心中一陣厭煩,忍不住低聲嘟囔:“不過如此,也敢稱才子?”這一聲雖輕,卻在這滿是恭維的氛圍裡格外突兀。
臺上公子臉色驟變,目光如刀射向小胖,冷聲道:“這位兄臺,既對在下詩作不滿,想必胸中錦繡非凡,不妨也來一首,讓我等見識見識。”說罷,摺扇“唰”地展開,輕輕扇動,一副等著看笑話的神情。
小胖毫不畏懼,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那便先來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隨後,他以激昂又不失婉轉的語調吟誦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詞句如潺潺溪流,淌入眾人耳中,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眾人沉浸在這空靈意境裡,彷彿跟著小胖的聲音,一同舉杯邀月,共探宇宙奧秘。待上闋吟誦完畢,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一陣熱烈掌聲。
“好詞!好詞啊!”
“這詞風,聞所未聞,當真是絕妙!”
還未等眾人從這驚豔中緩過神,小胖緊接著吟誦下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此句一出,全場沸騰,叫好聲、鼓掌聲交織在一起。臺上公子臉色煞白,手中摺扇停在半空,尷尬得不知所措。
可樓內才子們怎會輕易認輸,一位身著淡紫長衫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高聲道:“這位兄臺,詞確實驚豔,不過元宵佳節,不知可有應景佳作?”眾人紛紛附和,目光齊聚在小胖身上。
小胖略作思索,便吟誦起《生查子·元夕》:“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
這飽含深情的詞句,宛如一陣春風,輕輕拂過眾人的心絃,不少女子眼眶泛紅,偷偷拭淚。
小胖兩首詞,技驚四座,風頭一時無兩。醉春樓老鴇笑盈盈地走上前,恭敬說道:“公子大才,今日這場盛會,公子堪稱魁首。懇請公子留下墨寶,為我這醉春樓添彩。”
小胖撓撓頭,面露難色:“我這字,實在拿不出手。”說罷,看向身旁的李肆荀,“還是我這兄長代勞吧,他的字,那才叫一絕。”
眾人目光齊聚李肆荀身上。只見他從容走到桌前,挽起衣袖,拿起毛筆,飽蘸濃墨。筆鋒落下,紙上瞬間出現靈動字跡,正是後世宋徽宗所創的瘦金體。
起筆如刀削玉,線條纖細卻不失剛勁,每一筆都飽含力道,轉折之處,筆鋒銳利,如寒梅綻放於冰天雪地。寫“明”字時,日字旁瘦長挺拔,月字彎鉤處輕盈靈動,似有清風拂過;寫“歡”字,左右結構疏密得當,筆畫間牽絲映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隨著李肆荀筆鋒遊走,兩首詞逐漸呈現在紙上。眾人先是驚歎於字型的新奇與優美,繼而沉浸在這字與詞完美融合的藝術境界裡。
“這字,筆筆精妙,間架結構獨特,從未見過這般寫法,當真神來之筆!”
“詞絕,字更絕,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眾人圍著書桌,讚不絕口。李肆荀與小胖相視一笑,在這元宵佳節,為這喧鬧的青樓,留下了一段難以忘懷的佳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