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昨日司珍局送來的新衣你試過了沒有?可還合身?”蘇御一邊用著早膳一邊問顧夏道。
&esp;&esp;“挺合身的。”顧夏笑著回答,“一眨眼的功夫夏天就要過完了,司珍局這次送來的都是秋天的衣裳,料子較為厚實,我最喜歡那件桃色繡海棠花的,就是裙襬拖得有些長了,平時穿著怕是不太方便。”
&esp;&esp;“讓丫鬟替你提著。”蘇御不甚在意道。
&esp;&esp;顧夏聽了哭笑不得:“那也太麻煩了,就日常穿穿哪裡需要那樣的排場。”
&esp;&esp;“這有什麼。”蘇御可不在意這些,在他看來,衣裳就是要將就人的,哪有人去將就衣裳的?
&esp;&esp;“你要是不喜歡別人提著,就直接拖到地上,髒了便洗,不打緊的。”
&esp;&esp;顧夏笑了笑,也不跟他解釋衣裳洗多了會褪色之類的事情,只柔聲說:“那等天氣涼快一些,妾身就穿給您瞧瞧。”
&esp;&esp;蘇御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夏。
&esp;&esp;顧夏被他看的臉有點紅。
&esp;&esp;她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世子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esp;&esp;蘇御看著看著突然握住顧夏的手,湊近前,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esp;&esp;“那到時我給你提裙襬,好不好?”
&esp;&esp;“……胡說什麼呢!”顧夏狠狠白他一眼,轉過頭不理他。
&esp;&esp;蘇御笑著給她捲了個煎餅。
&esp;&esp;用罷了早膳,兩人又一道去了小書房。
&esp;&esp;外頭陰雨連天,簷角的風鈴在風雨裡叮、叮、叮地響著。
&esp;&esp;書房靠窗的檀木桌上,放著一隻景泰藍纏枝蓮梅瓶,裡面插著幾隻綻開的乳黃秋海棠。
&esp;&esp;蘇御和顧夏兩人各自佔了書房的一角,各自忙活著手裡的事情,倒也算和諧愜意。
&esp;&esp;等顧夏看完手中的賬本抬起頭,就看到蘇御認真作畫的模樣。
&esp;&esp;他的手,骨節分明,握著毛筆的姿勢十分好看。
&esp;&esp;顧夏來到書桌旁,看到蘇御畫的是荷池,支尚且青澀的花苞,隱在一片層層疊疊的青碧之中。無論是花還是葉,都畫的極簡單,只除了其中一朵,畫得尤為特殊,花苞微微綻開,露出內裡鮮嫩的粉。
&esp;&esp;這朵將開未開的花苞,凝聚了這幅畫像所有的精髓,乃此圖點睛之所在。
&esp;&esp;顧夏的腦中頓時冒出“一枝獨秀”四個字來。
&esp;&esp;就在顧夏細細欣賞之時,蘇御突然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朵是你。”
&esp;&esp;午後的荷花池裡,一片連綿的碧綠之中,一身著粉衣的少女歡快的遊動其間……
&esp;&esp;這是他們的初遇。
&esp;&esp;顧夏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蘇御的意思,熱意爬上她的耳垂,她地臉逐漸與畫上的荷花同色。
&esp;&esp;“您畫的真好。”顧夏穩了穩心神,由衷地誇讚道。
&esp;&esp;世人都知瑞王世子擅武,立下過許多戰功,士人學子們也知他寫的一手好字,卻甚少有人知曉他亦擅丹青。
&esp;&esp;顧夏也是在看到外院書房裡所掛著的畫上的落款時,才知曉世子擅長畫畫的。
&esp;&esp;蘇御聞言笑了一下,他認真地看著顧夏,忽然說道:“要不我給你畫一幅畫像吧?”
&esp;&esp;顧夏有些意外,本能地眨了眨眼,抬手指著自己:“畫我?”
&esp;&esp;蘇御點頭:“我還從來沒有畫過人像,你來做第一個,願意嗎?”
&esp;&esp;顧夏自然沒有不願的,只是覺著有些彆扭:“現在就畫嗎?”
&esp;&esp;蘇御:“自然。”
&esp;&esp;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有這樣一種衝動,他想把她現在的樣子畫下來。
&esp;&esp;“那妾身先去換件衣裳吧,再重新梳個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