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淚橫流,陳之渙被氣得不輕,當場便以自己的官身對二公子進行了懲罰。不料動刑的小吏下手過重,導致承恩伯家的二公子被打斷了脊背,下身癱瘓,終身也無法站起!
&esp;&esp;承恩伯得知後,當即上奏彈劾陳之渙。
&esp;&esp;量刑過重乃為官之大忌。
&esp;&esp;再加上當日求著陳之渙做主的百姓臨時反口,稱承恩伯二公子已對毀壞的麥田進行了賠償,他們銀貨兩訖,並無冤屈。
&esp;&esp;陳之渙辯無可辯,武德帝遂將其下放到偏遠的黔州做知縣。
&esp;&esp;武德帝此舉看似懲罰了陳之渙,實則卻是起了惜才之心。
&esp;&esp;彼時的陳之渙委實是太偏激了。
&esp;&esp;武德帝將其遣去偏遠地區歷練,就是為了讓他看看黎庶百姓,看看世道艱辛,藉機打磨其心性,以便將來更好地為民效力。
&esp;&esp;陳之渙也不負武德帝的期望,將近三年的時間,他長進了很多,也變得不再莽撞,他所管轄的縣城是黔州轄內發展最好的一塊地方。
&esp;&esp;照理地方官員沒有調令,是不能離開其所任職的縣城的,除非該地出現了重大案情,上陳無路,當地官員才會歷經萬難,入京面聖。
&esp;&esp;此舉所要表達的不信上峰之意,不言而喻。
&esp;&esp;故而古往今來,這樣做的知縣幾乎沒有。
&esp;&esp;而今陳之渙就帶著這樣一個天大的案情入了金鑾殿,且在他將事情上稟之後,當場就吐血暈厥了過去。
&esp;&esp;他是一路被人追殺著回到上京的,傷得極重。
&esp;&esp;金鑾殿裡,闃然無聲,武德帝面無表情地坐在上首,他不說話,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說話。
&esp;&esp;良久,武德帝從龍椅上站起。
&esp;&esp;他應是大病初癒,面色瞧著極為蒼白。
&esp;&esp;武德帝身量很高,卻很清瘦,那一身龍袍穿在他身上,較之春獵之時,已經很有些空蕩了。
&esp;&esp;“大應建朝至今已有十四載。”武德帝緩緩開口道,“十四年過去,國土之內竟還留有實力不小的前朝餘孽,這是朕的失職,更是爾等的失職!”
&esp;&esp;武德帝雖身體有恙,可他依舊威儀,說話的聲音也仍舊有力,洽如天語綸音。
&esp;&esp;眾臣聞言大氣不敢一出。
&esp;&esp;“朕知道,你們有些人還在懷疑這事的真偽,即便陳卿已呈遞了足夠多的證據。”武德帝淡淡地說,“不僅你們,便是朕,也有懷疑。”
&esp;&esp;武德帝拿起一本奏摺,視線徐徐掃過下首百官:“陳卿在此奏中言明,他曾多次上書稟明此事,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朕也對此毫不知情,如此驚天秘聞,不論真假,竟不能上達天聽,究竟是有人從中作梗,還是在位者尸位素餐?“武德帝的唇角漸漸壓平,再出口的聲音蘊著無上帝威,“你們有疑,朕也有疑,那便給彼此一個明辨真偽的機會。”
&esp;&esp;“陳卿所奏一事,朕現令瑞王世子主審,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不論是黔州一脈還是在朝官員,凡行跡可疑者,皆可停職查辦,這期間若有誰敢欺上罔下,行包庇之事,那他頭上的烏紗帽也不必留了!”
&esp;&esp;蘇御、刑部尚書、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四人紛紛得令領旨。
&esp;&esp;林允南規規矩矩地跪在人群裡,聽了武德帝之言,臉色頓時大變,右手隨之緊緊一握,指甲刺破掌心,尖銳的疼痛讓他慢慢冷靜下來。
&esp;&esp;武德帝此舉是要重塑官場,那他們這些年安插在朝中的暗樁,是否會被挖出?
&esp;&esp;林允南並不知曉黔州的情況。
&esp;&esp;難道除了他們,還有其他皇室之人活著,並潛逃到了黔州,還帶走了其中一支暗衛?
&esp;&esp;想到這個可能,林允南心中的怒火不覺再次騰起。
&esp;&esp;這些人,這麼些年都沒有為他所用,而今竟還敢壞他的事!
&esp;&esp;林瑋一也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