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溪村的沈家人,都注意啦!”
“我有個天大的好訊息要宣佈!”
“咱們沈家那位流落在外的……老祖,找到啦!”
“所有沈家人,趕緊到宗祠來,參加認祖歸宗大會!”
“我再說一遍啊……”
沈順安說到“老祖”倆字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但他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穩住了,沒太顯出來。
他心裡暗自琢磨。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祖宗發不了財!
就這麼不停地給自己打氣。
村委大隊的廣播聲,響徹整個香溪村。
這時候,村裡所有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活兒。
打牌的、做飯的、幹農活的、奶孩子的……全都愣住了,抬頭往廣播那邊看。
他們懷疑自己聽錯了。
“啥?老祖找到了?是……是屍體嗎?”
大夥兒心裡頭滿是疑惑。
直到廣播又重複了一遍,他們才確信自己沒聽錯,紛紛往宗祠趕去,參加認祖歸宗大會。
香溪村的村民們,仿若一條條涓涓細流,從四面八方湧出家門,不多時便匯聚成洶湧的人潮,朝著村子中央的宗祠洶湧而去。
要知道,宗祠那可是隻有重大節日才開啟的神聖之地,這才剛過完年沒幾天,竟然又要開了,這在大夥的記憶裡,可還是頭一回!
村民們一則心下好奇,二則也曉得宗祠開啟,若無特殊緣由,誰都不能不來。
故而,全村上下,男女老少,一個不少,全都匆匆往宗祠趕去。
瞧那沈氏宗祠,古色古香,韻味悠長,青灰色的磚、墨黑色的瓦,無不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大門高高聳立,透著威嚴,門上的銅環鏽跡斑駁。
踏入宗祠,正廳之中,家譜高懸,那一筆一劃,詳盡地記錄著沈氏家族的榮耀與興衰,猶如一部部家族史詩。
兩旁的柱子上,掛著的對聯,墨痕深深,字跡剛勁有力,似有千鈞之力。
廳內擺放著的桌椅,陳舊古樸,沉澱著悠悠時光的痕跡。
此刻的宗祠內,燭光閃爍不定,香菸徐徐升騰,瀰漫著一種莊嚴且神秘的氣息,叫人踏入其中,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感。
“尚書榮耀”
“將軍威武”
“進士及第”
“狀元及第”
“文韜武略”
“世澤綿長”
“簪纓世家”
“……”
沈飛環顧四周,頭頂的穹頂之上,魚鱗一樣的牌匾,不禁在心中感嘆,沈氏家族竟有著如此悠遠的歷史和深厚的底蘊。
看樣子,這香溪村可不簡單吶,想必祖上也曾顯赫一時,闊綽不少呢!
“曾祖,您請上座。”
沈順安滿臉恭敬,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沈飛,讓其穩穩坐於大堂正中央那把雕龍繪鳳的太師椅上。
沈飛剛一落座,沈順安眼角餘光瞥見身後那層層疊疊、如寶塔般森嚴聳立的祖先牌位,頓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沈飛也覺眼皮突突亂跳,後背隱隱發涼,彷彿無數道目光從那些牌位後射出,落在自己身上。
沈順安留意到沈飛臉色不佳,忙又躬身恭敬說道:“曾祖,您莫要擔憂,您這一脈的牌位,孫兒定會盡快安排妥當。”
實則是時間倉促,族譜上添幾筆尚容易,可要趕製牌位,實在是來不及了。
“呃……咳咳,不著急,不著急。”
沈飛嘴角扯出一絲尷尬的笑。
心中暗自腹誹。
爸呀,您恐怕萬萬想不到。
您死後竟能在這般豪華的祠堂裡待著。
他坐在龍鳳椅上,感覺渾身僵硬不自在。
萬眾公司的眾人,看著老大的模樣,像極了雕像館裡的蠟像,忍不住捂嘴輕笑。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祠堂內的人潮愈發洶湧。
小的娃娃被抱在懷裡,還咂巴著小嘴喝著奶。
老的則已氣息奄奄,由小輩揹著顫巍巍地進來。
沈飛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心中不禁有些發憷。
他暗自承認,方才自己確實是衝動了些,此刻心中已是虛得很。
香溪村今日來的人實在太多,他這個“假祖宗”一旦露餡,恐怕真的會死無全屍。
就算他萬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