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公司的眾人,腦子一時都拐不過彎兒來。
老大咋就一眨眼,成了這位老大爺的曾祖了?!
香溪村的村委們,也是一個個瞪大了眼珠子,半晌合不攏嘴。
要是沈飛真是支書的曾祖,那沈飛豈不就是他們的……高祖了?!
要知道,在香溪村裡,沈順安那可是輩分最高,威望最重的。
他當支書,當村長,那是沒人敢不服。
在他面前,全都是小輩,沒一個長輩。
誰見了他,都得矮上三分。
香溪村那可是極講究傳統的,大夥兒從小就被灌輸,啥事兒都得聽長輩的。
長輩說的話,那就是天!
村裡還流傳著一句話,“天下無不是之長輩”。
由此可見,香溪村對長幼尊卑,那是看得有多重。
唐文瑞也是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回過神來,覺得事兒有點兒不對勁。
他剛才光顧著看熱鬧了,沒仔細瞅族譜上寫的啥。
但他心裡明白一個理兒。
兩代人輩分差這麼多,原因可能有很多。
但最有可能的,就是兩支族人,生育的間隔太長了。
祖上家裡窮,輩輩結婚都晚,這麼一代代傳下來,輩分可就大了去了。
人家早婚的,十幾輩人都生出來了,輩分自然就小多了。
這種事兒,生活裡可不少見。
有時候啊,一個一兩歲的小娃娃,還能是八十歲老頭的爺爺呢。
但沈飛要是沈順安的曾祖,這事兒可就離譜了!
這意味著啥?
意味著沈飛家祖祖輩輩,那都是晚婚晚育的典範,而且年齡還都得大到離譜才行。
這麼著,才能把沈飛的輩分抬這麼高!
可差距這麼大,那每一代不得五六十歲才生孩子啊?
要是沈飛爸媽正常生育,那他祖輩生育的間隔,還得更大!
這事兒,根本不合理!
唐文瑞扯了扯沈順安的衣角,小聲嘀咕:“老沈,你確定沒搞錯吧?會不會是……重名重姓的?”
沈順安老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怎麼可能搞錯?這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沈總,您是不是庚午年、甲申月、戊戌日、丙辰時生的?”
沈飛眼皮一跳,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一臉驚訝:“沒錯啊!”
他驚訝的,不是老頭算得準,而是老頭說的生辰八字,竟和他出生證明上的一模一樣!
如果他沒記錯,他出生時那證明,被護士一疏忽給弄模糊了。
後來隨便填了個時間,結果出生時間早了兩個時辰。
這事兒,還是他媽小時候當笑話講給他聽的。
由此可見,這老頭肯定在撒謊!
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他的資訊,偷偷添到了香溪村的沈氏族譜上!
不過,現在沈飛可不急著撇清關係。
既然沈順安硬要給他扣個“祖宗”的帽子,
那他當一回祖宗又何妨?
孫子難當,祖宗還不好當嗎?
“瞧瞧!瞧瞧!這不就對上了嘛!”
沈順安激動地指著族譜上的記載,給唐文瑞看。
唐文瑞一頭霧水,撓了撓後腦勺,心裡直犯嘀咕。
難道……天底下真有這麼離奇的事兒?!
沈飛輕笑一聲:“呵呵,沈支書,沒想到我沈飛,和香溪村還有這段淵源。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推脫了,我認了……我是你們的……老祖!”
在民間啊,每一代的輩分都分得清清楚楚。
曾祖之上,還有天祖、烈祖、太祖、遠祖、鼻祖呢。
不過為了方便,這些都可以統稱老祖。
沈順安見沈飛這麼坦然地承認了,一下子反了常態,有點兒不知所措。
但就愣了那麼一會兒,他臉皮抖了三抖,眼眶一紅,激動地撲到沈飛面前,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曾祖啊!終於找到你了!”
沈飛差點兒沒繃住閃開,臉上表情都僵了。
這老頭真是拼了,竟然真認了他這個曾祖!
認兒認女的多見,認爹認媽的也不少。
但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祖宗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看來……這老頭肯定是有什麼難處,
不然咋這麼拼,也得跟他攀上親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