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配合的開始品嚐龍鬚酥。
口感綿密,鬆軟香甜,比起她帶去的桃花酥,不知好吃多少倍。
也難為慕綰歌能評價一個上佳。
江若品嚐龍鬚酥時,慕綰歌的目光落在江若放在石桌上的花樣圖冊上。
“這是什麼?”
江若用乾淨的纖長手指指了指上面的花樣:“這個呀,就是我最近在刺繡,順便了解了一下花樣。”
“然後忽然發現這個東西還挺有意思的。”
這些東西慕綰歌也知道,丞相夫人立志於把她培養成宮妃,不管她接受程度如何,都讓她學了。
但是江若說的挺有意思,慕綰歌還真沒發現。
“有意思在哪裡?”
這樣說,說不清楚。
江若讓凝春拿來紙筆,指著其中一個花樣說道:“你看,這個就是芍藥花,而青家第一代家主獨愛芍藥花,所以青家的圖騰就是由芍藥花演變而來。”
“就像這樣……”
江若在紙上畫出芍藥花的模樣,區域性些許地方改動一下,簡化了很多,隱隱能看出一個青字。
“這樣就變成了青家的圖騰。”
“是不是很有意思?”
“還有花家的圖騰,也是由花朵演變過來……”
慕綰歌看著江若在紙上畫出一個個巴掌大小的圖騰,瞳孔驟縮。
她忽然伸手握住了江若的手腕。
正在笑著為慕綰歌介紹的江若頓住了,疑惑側眸:“怎麼了?”
“……沒事。”
慕綰歌深呼吸一口氣,儘量平穩住情緒,平淡的說道:“原來你瞭解這麼多的花樣,我忽然想起我也知道一個花樣,不知道你瞭解不瞭解。”
江若把筆給慕綰歌:“你畫出來,我看看。”
慕綰歌握住筆,快落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腕顫抖的不成樣子。
她狠狠打了兩下,然後才平穩的在紙上落筆,畫圖。
慕綰歌畫出來的東西,既不成花,又不成字,像是一顆顆尖利的牙齒,給人一種森寒可怕的感覺。
“你知道這個東西嗎?”
慕綰歌看向江若的目光帶著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期待。
這麼多年了,她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滅她滿門的兇手。
午夜夢迴時,她總夢到鮮血淋漓的家人。
他們就那麼站在她面前,被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一劍穿膛而過。
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躲在暗處渾身發顫。
她唯一有記憶的,就是那群黑人胳膊上的圖騰,她把這個圖騰記了下來,日日畫,日日燒。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查詢這個圖騰的所屬人。
可惜勢單力薄,始終沒有查到。
現在希望就在眼前,慕綰歌知道,這個要求有些為難江若,可她沒辦法了,她現在活著的目的只有一個。
報仇。
她要報仇。
為她死去的父母,為她死去的哥哥姐姐,為她死去的寒劍山莊一百一十七口人!
江若歪了歪腦袋,語氣遲疑:“你這個……”
她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從慕綰歌手中拿過筆,在另一張乾淨的紙上又畫了一個圖案。
這個圖案跟慕綰歌畫的圖案風格相似,都是那種雜亂無章,看不出關鍵資訊的圖案。
等筆墨幹了之後,江若把這個圖案撕了下來。
“我知道有一種圖騰,是需要摺疊才能顯出真正的樣子。”
“要先這樣折,再這樣折……”
隨著江若的動作,她手上的那個圖案變成了一個明顯的宋字。
然後她又把慕綰歌畫的那個圖案撕了下來,依照剛才的方法不斷摺疊。
最後,這個圖騰被折成了一個夜字。
慕綰歌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她死死盯著那個夜字,眼睛發紅,按在石桌上的手都在發抖。
夜。
夜字。
整個京城中,只有攝政王夜傾塵姓夜。
血洗她寒劍山莊的幕後黑手,是夜傾塵!
江若的手放在了慕綰歌薄弱的肩膀上,目光含著擔憂:“你怎麼了?還好嗎?”
慕綰歌緊咬著牙關,感覺口腔中似乎都瀰漫出了一股血氣。
她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牙齒還在打顫。
“我沒事。”
“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