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你在碑拓上看到的是‘契丹大字’,主要用於書寫碑文、皇帝墓誌銘、記錄歷史大事件等正式場合。
而小字則多用於日常書寫和口語,小字存世的數量比大字更少,因此你沒在公開發表的文章、書籍裡見過很正常。”
“原來如此,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一個座標,你要去的那個地方的具體位置。它之所以會用契丹文來書寫,據我所知是創造這套法門的那位高手生活在北宋時代,他是個遼國人,但自有於中原長大,年少時拜了名師學藝,學成後也做了不少好事,後來榮歸故里返回了家鄉,便用兩種文字將平生所學寫了下來,其中一個是漢字,另一個就是契丹小字。
只可惜金國滅了遼國,這些珍貴史料也沒能儲存下來,隨著戰亂一起灰飛煙滅了。
我呢,一直有一個小願望,就是破譯出來整句話的意思,讓漢字版重現天日,所以你所知道的那些契丹文解讀工作,裡面常年有我的一份資助。”
“既然發音都已經有了,這還不夠嗎?”
說話的是水歡。軍師聞言只是反問:
“丫頭,如果我給你一句英文,並在下面標註如何去讀,那你能透過這個就理解它本身每個詞的含義嗎?”
“哦——好像是這個道理。”
“好了,既然唸的通順了,那從現在開始,按照我方才說的做吧。”
項驁點頭,然後閉眼靜心開念。
對於常人來說突然摒棄一切雜念是有相當難度的,但對於他這個能隨時隨地用“達芬奇睡眠法”入睡的人來說卻沒什麼挑戰,所以進入狀態的速度非常快。
還在對面等時機的軍師本以為得至少等上個十幾二十分鐘的,沒想到秒秒鐘後眉心已經有了一片拇指大小的紅暈,那是“可以了”的象徵。
軍師馬上左手掐了一個訣,在右手的手心和手背快速寫了寫什麼後向前一點,指尖不偏不倚點在了那片紅暈上。
放在辦公桌對面香爐裡豎著排成一排的香中第一根也在沒有人為點火之下自燃了起來,計時就此開始。
而對於項驁來說,原本近乎於冥想的空洞思維中只有那句座標在反覆迴響,在額頭傳來觸感的剎那,彷彿突然置身於一陣巨大的吸力之下,這吸力似是將自己吸成了一根長條,在一陣完全不能由己的快速抽離中,一切成了空白,只有無盡的虛無。
當意識再次上線時,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深宅老院的門口。
從巨大的外部長寬,再到院牆內高低錯落的屋子數量之多,理解了軍師為什麼說的“大”是什麼意思,就單論規模來言,面前這個已經不次於晉地號稱“民間故宮”的“王家大院”。
而天空不是黑天也不是白天,沒有月亮更沒有太陽,只是一片愁雲慘淡,類似暴雨即將到來前的極致陰天,光線剛好能夠將事物看個七七八八,而想要瞧得真切,就必須走得近一點才行。
院子的附近,是一望無際的荒原,上面長著高矮不一的黃色雜草,面前也沒有路,這讓一棟建築杵在這裡顯得十分突兀,好似它是從一堆亂草中“長”出來的一樣。
項驁知道這是到了那個“氣泡”裡了;而院內,自然是那幫髒東西的老窩。
想到這裡,抖了抖手中的大掃帚,走到規模已經和城門樓有的一拼的正門跟前,先左右一邊一下,將頭頂掛著的兩個寫著和王婭迪吐出來的黑色“囍”字一樣字型的紙燈籠打落,接著卯足了力氣飛起一腳蹬在兩扇木門的中縫上。
說實話,項驁也沒料到這一腳破壞力這麼大,簡直比衝城錘還要誇張,因為門板不是被踹開了,而是被踹飛了。
它們順著受力的方向朝著院內飛了進去,而一起飛進去的還有一群面色煞白,身穿粗布衣裳的小鬼,打眼一看數量至少在三位數左右。
看打扮,估計是這家曾經的家丁,應該是做好了應對自己過來的準備,因為這些傢伙不僅在堵門,各個後背還揹著武器。
只是與門一起飛的那些似是和門板一樣遭到了不可承受的巨大傷害,紛紛化作黑色的液體順著地面流向低處不見了。
剩下的那些,已經將傢伙拿在手中,型別上堪稱五花八門,什麼流星錘、鐮刀、哨棒、鏈枷棍等等不一而足。
接下來便是一場虎入羊群式的大戰,之所以能用得到這個詞,是因為除了項驁勢不可擋之外,身上的蓑衣起了大作用,若留意去看,能影綽綽的看到上面有一層淡黃色光暈,那是已經被放大到近乎於實質的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