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居然是童工,”張誠一邊在孩子們中間翻模子,一邊嘟囔著。
童工的工作不見得就是沉重負擔損害身體的,這種簡單重複的工作,損害的是孩子們的心靈。過早的進入一個機械化生產的時代,就容易被機器異化,從此不再是自由自在的兒童。
更何況,雖然說這些孩子翻制10個泥叫兒,就給1個錢。但是這些錢最後一定會被他們的父母收走,和那些婦人不同,婦人們還會有因為每天多賺幾個錢所得到的滿足和快樂,這些孩子將不會從這種報酬中得到任何滿足。
燒陶工藝當然需要技術,不過其中的技術也不是張家母子掌握的,只能摸索著來。燒窯的活兒額外交給外面的男丁們來負責就行了。
一番計算下來,張誠估計了一下,連柴草帶工費,佔總售價的不到2成。自己母子大概能有8成左右的淨利,這生意美得很。
這個全村最冷清的小院子,一下子就變成全村最熱鬧的小院子。
除了給錢,畫泥叫兒的時候要用蛋清調製顏料,但是蛋黃卻不會用到。張黑家的把這些蛋黃在沸水裡煮成蛋花湯,加一點鹽。用碗盛給在這裡工作的婦人和孩子們。雖然還不能保證每人吃到一個蛋黃,但是這一碗湯的美味,還是讓很多人稱讚,乃至夜裡躺在床上都會回味。
當三天後,張王氏開始給院子裡的婦人孩子派錢的時候,滿院子的人都安安靜靜的。
400個錢派下去,婦人們一個人都只得了四五個錢,小孩子們得了2個錢,但是這些錢被捏在每個人手中,每個人都安靜的不吭一聲,眼睛裡露出明亮的光。50個錢就能買1石糧食!一個女人做一個月工,就掙下一家人一個月的口糧,娘們兒孩子們可比村裡的漢子們還有用了!
每個人就此相信,跟著張黑家的畫這個小鳥兒,確定能拿到錢。3天能拿一次。這錢並不多,但是不需要流汗、不需要自己家出錢出物,就只是坐在這裡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畫一點泥叫兒,三天就能拿一次錢。還有比這更美氣的事兒嗎?
幾天之後,張誠不得不另外花錢,在小院外幾百步的地方挖了一個廁所。上百人的方便,實在是太麻煩了。遠遠望著那個旱廁,張誠捏著鼻子想,“這下肥料也有了。”
10天之後,商行的車來了,帶走了3000個泥叫兒,留下一-堆製作好的木箱子。
第一個月,誠哥兒給商行交了1萬5千個泥叫兒。並且託商行的夥計通知許掌櫃,下個月就能交3萬個,1年完成50萬個沒有任何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