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光線一亮,佐孟睜眼,發現他們都被關到了一個雜亂的柴房裡。
這土匪,讓人備場就在柴房裡準備?
看他們綁人的流程那麼專業,還以為這山上有多富裕呢。看來這地也就這樣,沒啥氣派的。
“抓緊收拾,一會在臺上出了什麼岔子,老子一刀砍了你們。”
一個頭帶巾帕的土匪舉了腰尖的砍刀晃了晃,威脅了佐孟他們,哐噹一聲把門甩上了。
動不動就威脅人砍頭,你們山寨賣人肉包子啊,要這麼大量。
真是,都沒個新鮮詞嗎。
“大家抓緊收拾吧。”老班主站起身來,指揮眾人把箱子開啟。
佐孟走到了門前,看著不遠處飄蕩的漫天紅帶,我去,這麼大陣仗。
她猜到是喜事,但沒想到這土匪竟這麼重視這場婚宴。
連地上都鋪滿了紅綢,真是家大業大啊,她收回她剛剛的一孔之見。
朝著老班主打了招呼,“你們忙,我出去一趟。”
看她要走,老班主忙叫住了她,低聲道“大人,不可輕易亂走啊,這裡守衛森嚴”
“知道知道,我就趁機去個茅廁,走不了太遠的。”佐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太擔心。
走到門口又折回來補充了一句,“還有,從現在起讓大夥叫我小孟,記住了嗎?”
聽她命令,眾人忙放下了手裡的活計,齊齊應道。
“是,小孟。”
佐孟,這話咋聽著那麼怪異呢,算了。
出門打聽了茅廁的位置,就朝著人指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土匪們,都在興沖沖的議論著這場喜事。
“哎,你說,寨主給少主挑了哪個姑娘當少夫人呢?”
“什麼挑哪個,聽人說少主還在屋子裡沒出來呢。”
“還沒出來,莫不是沒起。他大喜的日子,我們都忙成狗了,他窩著算什麼回事呢。”
“還,誰讓人是少寨主呢。我們這些打雜的,看看得了,能蹭碗酒都不錯了。”
聽著兩個認知清晰的土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佐孟也大概清楚一些事情了,第一,這場婚禮是他們為山上的少寨主舉辦的。第二,聽他們的意思,新娘還沒有確定,都這個節骨眼了,難道是要現場“唐伯虎點秋香”嗎?
玩的也太花了吧,算了,不想了。
佐孟蹙了眉頭,不知不覺跟著那聊天的兩人進了茅廁。
抬頭看到一排的黑色大腚,雙目圓睜了一瞬,忙轉頭跑出來了。
嘔完了,沖天的氣味讓佐孟一陣頭暈。加上腦袋中辣眼的畫面,佐孟欲哭無淚。
想洗眼啊,不然回頭做夢都長針眼了。
早知道就找藉口去廚房了……
“你,幹什麼的?”看人問她,佐孟忙站直了身體,指了柴房的方向。“回好漢,小的玉梨班的。這不鬧肚子上個廁所嗎。”
“戲班子的。”那人拿著大環刀的刀背,無意識的捶了自己的後背,仰頭思索了一會。“那什麼天山風你會嗎?”
佐孟??
什麼天山風,有這曲子嗎,老頭他們是山裡的戲班子又不是天山的戲班子。上哪給他唱這聽著就維吾爾族的曲目。
“這個,小的沒有聽懂,您能寫一下嗎?”這名字實在生疏,可能是因為她不懂戲的緣故。也可能是這大漢記錯了。
讓他把曲子的名字寫下來,她回去問問老班主去。
畢竟這一趟,人土匪是特意請他們來的,專場待遇,對主家的人客氣一點總歸是好的。
大漢拿了刀尖在地上劃拉了好一會,看著地上這歪歪扭扭的勉強能辨認出來是字的錯別字,佐孟眨巴了半天眼睛,總算清楚了。
什麼天山風,是天仙配啊。他這“配”字還寫的佩服的“佩”字。語文老師看到要吐血系列啊。
他應該慶幸自己是土匪,不是學子。要是被教書的老夫子們看到了,非用戒尺敲破他的腦袋。
強忍了內心吐槽,保持了禮貌,“你要點的是天仙配吧?”
“奧,對就是這個。”聽她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戲曲名字,大漢忙拍了拍佐孟的肩膀。
“好小子竟讓你猜出來了,爺今天晚上想聽個這個,能加嗎?”
肩膀上的火辣辣的痛楚,讓佐孟顫抖了雙唇,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能,能,您客氣了。”
夭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