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最近的照片,換機時連那些回憶一併抹除,我才能一直往前衝,不被過去耽擱。
&esp;&esp;這兩天重新見到葉大山,我們從前存在的那些疙瘩好似蕩然無存。
&esp;&esp;時間真能轉變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我發現以前跨不過的心坎,現在已經能用不同的角度去面對,我還是記不清楚當年我們究竟為何而吵架。
&esp;&esp;高三那年發生的事情,我到底遺忘了什麼?眼前的狀況是,周圍的人都曉得,唯獨不讓我知道。
&esp;&esp;上大學搬到臺北那會兒,我晚上偶爾會蓋著棉被哭泣。我已經習慣跟爸爸、李苑安、許湘晴、葉媽和葉大山,生活在一個熱鬧的空間,吃飯一起,外出一起,我很少會有獨處的時候,大夥們總是同進同出。
&esp;&esp;於是我不知道打哪來的勇氣,竟然敢獨自跨進一個陌生環境,切斷跟大家的聯絡,班級不再有青梅竹馬當靠山,我得學習主動去認識新朋友、跟陌生人交流,以及適應室友不同的習慣——這些對我來說,是十分大的挑戰。
&esp;&esp;萬事起頭難,像是剛入職工作的前三個月,面對新事物會很辛苦,不過總歸是「習慣」的問題,一旦內心變得有更多餘裕,哪怕是工作或交友,為了不讓生活空虛,也會早些融入新的群體生活。
&esp;&esp;「有人多帶錢的嗎?我們乾脆買酒來喝,除了我,你們臉上好像寫著蠻多心事,喝酒最能聊心事,讓情緒有發洩的地方。」許湘晴從鞋墊下掏出五十元,全身口袋到處掏,頂多擠出總額一百元。
&esp;&esp;葉大山咂舌,「你剛剛乾嘛不早點把私房錢繳出來?該不會湘菜你也有帶錢?」
&esp;&esp;「我想說誰出頭,誰就要付最多錢,搞得現在我也想喝酒了。」我轉頭看向老闆,他把炸物放到盤上即將出餐,我揮手跟他示意,喊道:「再加一手啤酒。」
&esp;&esp;「謝謝湘菜大手贊助。」葉大山跟許湘晴誇張舉手膜拜,我眼球翻了幾圈,比中指回敬他們,「夠了你們,太浮誇。」
&esp;&esp;算起來長大真的沒什麼好處,要是有的話,「能喝酒」這件事絕對是冠軍。
&esp;&esp;三人吃著炸物,配上冰啤酒,沁涼帶苦的滋味,令人瞬間忘記上午遇到的爭執。我們開始一點一滴說起分離的日子,彌補沒相聚的時間。
&esp;&esp;許湘晴大口咬雞排後,快速喝一大口啤酒,滔滔道:「真要聊的話,我們說說大學到現在交過幾個女友或男友?話題夠辛辣、刺激,免得有些人覺得無聊。」
&esp;&esp;「湘晴,從你開始說吧!你以前在高中還自詡是戀愛大師。」
&esp;&esp;葉大山散發一種「我絕對會想辦法略過這題」的意圖,我跟許湘晴久違的姐弟默契這時派上用場。
&esp;&esp;「這樣一點也不好玩!順序改成,我們剪刀石頭布,看誰最輸,誰開始說,如何?」許湘晴同我在桌面下佈好局,只要我們倆都出一樣的,贏過葉大山,他必須把情史抖出來。
&esp;&esp;對方不是省油燈,直接喝完一罐啤酒,眼神迷離地說:「算了,我想你們沒打算放過我,既然如此,我主動出擊,但我有個條件,每個人回答時間兩分鐘,時間到換下一個人。」
&esp;&esp;「限時回答」未必是壞事,因此三人一致透過。葉大山開手機計時器,我幫忙按鈕,時間倒數時,他耍詐,用一個「嗯」聲消耗大半秒數。
&esp;&esp;「……嗯,大學時期,有些人跟我告白,我大多回絕了,在麵包店……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兩個員工或客戶喜歡我吧?媽偶爾會亂點鴛鴦,幫我安排跟她朋友介紹的物件相親,各個失敗……」葉大山矇混到計時器作響,露出十分欠揍的表情,「我的故事結束,換下一個,許……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