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恨意(1 / 2)

卉笙被火星子的“滋滋”聲吵醒。她睜開眼睛,一些刺眼的光射入眼睛,令她又緊緊閉上了眼睛。她感到身旁有一團東西,微微發熱溫暖著自己,她拿手慢慢探過去,發現竟是毛絨絨的。再次試著睜開眼睛,這一次眼睛很快便適應了黑夜裡的篝火,她又低頭望向懷中,發現是一隻白色的狐狸。

卉笙腦子裡還有些混亂,她慢慢單手撐地坐起了身。昏闕前的種種,一下子如走馬燈一般閃過腦海,一時間亂了呼吸。

“你醒了。”一個聲音響起。

卉笙一驚,循聲望去,這才發現篝火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涵櫟。

昏迷前峒兮的樣子還那麼清晰,如今自己卻躺在篝火旁邊,稍微一猜便能猜出發生了什麼。於是她問:“是你救了我?”

涵櫟輕輕點頭。

“三尾呢?”

涵櫟朝著縮成一團正在睡覺的小白狐努了努嘴。卉笙看到小白狐的腹腔隨著呼吸均勻起伏,一時放下心來。大概三尾受了傷,所以才以這樣的形態示人吧。

卉笙轉過頭,看著篝火。那灼灼燃燒的篝火與吞噬鎮子的火海交疊重影在一起,彷彿在提醒著卉笙剛剛發生的一切。卉笙呆滯地望著篝火,輕聲問:“爺爺,一尾,二尾,還有鎮子,怎麼樣了?”

涵櫟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綠絨鎮毀了,所有人,都死了。”說完,涵櫟低下了頭。他沒有說完,其實就在剛剛,紹冰捎來口音,芷瑜姐也離開了。他沒法開口,眼前這個姑娘剛剛失去了她的家,她的爺爺,她的朋友。他沒法在此刻告訴她,如今竟連最後一個親人也不在了。

卉笙自然是不知道涵櫟這些考慮的,她還是盯著篝火,想著那吞噬了她一切的大火,如果把她也吞噬了,也許也是一種解脫。她輕聲問:“那你為何要救我?”語氣中略帶指責。

涵櫟怔怔地看著卉笙,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不想你死。就像你說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在我面前死去。”

話音剛落,卉笙喚出長恨流波,一個箭步上前,用長恨流波指著涵櫟,怒斥道:“偽善!你既然能從那綠袍老道手裡救下我,證明你有能力對抗他。你明明有能力救下整個鎮子,可是我求你的時候你還是拒絕了。如今卻跑來救我,難道你指望我感激你不成?”

面對卉笙的叱責和冷冽的眼神,涵櫟沒有說話。卉笙沒有停頓,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如果你肯出手相助,那鎮子不會毀,爺爺不會死,一尾不會死,二尾不會死,他們都不會死。如今你跑來和我說什麼要救無辜之人,多可笑,多可笑!你們神族之人就是這樣高高在上,視人命為草芥嗎?什麼神族不可干涉他人之事,那不過是你們當縮頭烏龜的藉口罷了!綠絨鎮沒了,你也算半個幫兇!”卉笙邊吼邊哭。

涵櫟看著卉笙,她的下巴因為過於激動開始微微的顫抖。涵櫟慢慢站起身,卉笙也隨著他的起身抬高了長恨流波。然後涵櫟開始一步步走近卉笙。卉笙穩穩握住長恨流波,對準涵櫟的心臟,一寸不移,一步不退。

涵櫟還在一步步上前,彷彿他與卉笙之間,根本沒有隔著長恨流波一般,直到他的胸口輕抵長恨流波的尖端,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他還在向前,長恨流波的尖端已經慢慢刺入了他的胸口,紅色的鮮血漸漸浸溼了涵櫟的衣服,在胸口蔓延開來,如一朵鮮紅的花朵,那麼刺眼。涵櫟似乎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繼續向卉笙靠近。長恨流波扎得越來越深,涵櫟卻絲毫不在意,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卉笙。他再往前幾步,長恨流波便要刺破他的心臟了。卉笙看著他胸前的血跡一點點順著長恨流波流出來,染紅了衣襟,又看著他堅毅的眼神,手開始顫抖。

涵櫟趁她不注意,用靈術將血滴凝固住,防止它們滴落在地。

涵櫟還在一步步上前,卉笙閉上了雙眼。她真的要殺了他嗎?殺了他綠絨鎮就能回來了嗎?爺爺他們就能死而復生了嗎?她當然知道不能。但她恨!恨那屠殺綠絨鎮的綠袍老道,恨為何上天不公非要綠絨鎮遭如此血洗。她知道這一切不能全怪涵櫟,但她的恨意她的悲痛還有綠絨鎮的委屈,她只能發洩在涵櫟身上。

涵櫟始終沒有哼一聲,長恨流波越扎越深,劍尖入肉的阻力感和皮開肉綻的聲音都讓卉笙心驚。卉笙望著涵櫟,他的眼中沒有一絲動搖,彷彿卉笙若是就這麼讓他當場斃命,他也無怨無悔。可他是罪人嗎?殺了他,自己就能好受了嗎?

卉笙的手慢慢停住了,她閉上了眼睛,涵櫟不是始作俑者,將所有的怨氣發洩在涵櫟身上,是對他的不公。再次睜眼,她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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