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默默地看著卉笙,不去打擾。
過了許久,卉笙也在涵櫟身邊坐了下來。涵櫟側目問:“和你娘說完話了?”
卉笙頷首:“嗯。”隨即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些臉紅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和孃親說話?”
“嗨!”涵櫟不以為然地說,“你害羞什麼,這戀蕊園本就是墓園,常常都會有人來悼念亡者,順便在心裡與他們默默說說話。小時候,我和我哥我妹就時常來這裡和我們那素未蒙面的爹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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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笙沒有接話。涵櫟輕描淡寫提及的家人,是神族的大殿下和三公主,都不是卉笙能輕易談論之人。
見卉笙沒有接話,涵櫟疑惑道:“怎麼不說話了?”
卉笙將雙手撐在身後,仰起頭看著星空,此時在夜空之下閃耀的不知是繁星還是靈輝。就這樣凝望著夜空,卉笙開口問道:“涵櫟,或許我應該喊你,二殿下,對嗎?”
涵櫟猛地坐起身,扭頭看著卉笙驚訝地問:“你知道了?”
“嗯。”
“你從何時開始知道的?”
“就在剛剛,在釋更樓的飯堂裡,你妹妹,影汐告訴我的。”
涵櫟一時有些慌亂不知所措,他猛地坐起身,轉著眼珠,在想如何解釋。“那個,卉笙,此事我絕非有心隱瞞。初到綠絨鎮,我想著,你只不過是來探望一次你娘,五界之事不必讓你知曉,所以我便沒有表明身份。後來綠絨鎮被毀,我自知虧欠與你,所以我更說不出口了。再後來,我帶你來了水晶宮,我怕表明身份,你便再無法那便自在隨性地面對我,所以我又遲遲沒有開口。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欺瞞你。對不起。”
卉笙看著眼前這個本該是天之驕子的男子,居然在慌手慌腳地向自己解釋,實在是難以置信。卉笙坐直了身體,連連搖手道:“你不必如此,我也沒有怪你。你堂堂一個神族二殿下,居然向我低頭道歉,我哪裡受得住啊。”
“卉笙,”涵櫟大喊她的名字,“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像此刻這般,一旦知道了我的身份,便對我生疏了。”
“可我也沒法當你是個普通人啊,你也不是普通人啊。”卉笙無奈地說,“今時今日我才知,當日在綠絨鎮之外我居然刺傷了神族二殿下。你說我當時若是不收手,還不知帝后和大殿下會如何治罪於我。更何況你還有零域護體,我居然還能刺中你,你這不是在尋死嗎?你這也太胡來了。”
涵櫟微微一怔,垂眸低語道:“綠絨鎮被毀起因在我,縱然我靈力絕群,那一日依舊沒能及時出手相助,害你家破人亡,這是我一生之憾。當時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如何補償於你。”
“二殿下,你不必對我抱有愧疚之情,綠絨鎮被毀,錯不在你。初遇那日,是我騙你去了綠絨鎮才引出這種種,你的無奈我雖無法感同身受,但多少能理解一些,所以我早就不恨你了。二殿下你也當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上,不必再來陪著我這麼個小女子。”
涵櫟重重地嘆了口氣,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幾息之後,他重新抬起頭,看著夜幕下的星空,淡淡地說:“原本的位置是什麼位置呢?卉笙,你可知,我最想有的就是平凡又普通的生活了,就如此時,忘卻身份躺在這裡看星星。更何況,我這個所謂的二殿下過得還不如個普通人。”
卉笙望著涵櫟一臉的震驚,表示不解。涵櫟繼續淡淡道來:“我的母后有三個孩子,大哥九方星耀長我幾歲,而我和影汐則是龍鳳胎。從我和影汐出生起,母后便昭告天下,神族帝位的繼承權,只有我大哥才有。所以,從小我就知道自己與大哥是不同的。他肩負重任,乃天之驕子,母后和其他人一直對他悉心栽培,從文史政論到武學靈術,沒有一樣馬虎的。如今又是對他委以重任,水晶宮的大小瑣事都讓他去學著打理。至於我呢?”說到這裡他自嘲式地笑了一聲,“母后曾銘文下令,讓我此生都不得干預神族一應事務。”
卉笙大驚:“為何?就算大殿下是繼承帝位之人,也不至於讓你如此避嫌啊。”
涵櫟歪著嘴想了想,說:“倒也不全是為了避嫌吧。母后這麼做,也有其它考量,各中緣由我多少能明白一些,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吧。”望著卉笙越來越疑惑的臉,涵櫟爽朗一笑。“哎呀,扯遠了,有些事情說起來過於複雜了。總之我身為神族皇室,大家礙於我的身份自然會忌憚我三分,但偏偏我又不能參活一切神族政務,所以大家慢慢也就不太把我當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