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櫟一眼,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打落,然後說:“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能夠和女兒見上一面,想必她一定很開心吧。”
涵櫟見紹冰露出這樣哀傷的表情,再想到芷瑜姐的傷勢,一時之間也哀從中來。他輕輕應了一聲:“嗯,她會開心的。”
走進沐陽殿,卉笙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整座殿都由琉璃製成,殿內頂部懸浮著數排長明燈,琉璃在長明燈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如夢如幻。殿內的桌椅,也都是琉璃製成,其色彩持續變換,用手摸上去,不僅沒有冰涼堅硬之感,反而讓人覺得溫暖,而且其表面竟像有彈性一般,能隨著按壓的力度微微調整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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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驚異於這些,她只有一個時辰。卉笙心念孃親,沒有過多停步,繼續向裡走去。穿過前廳,右側有一門,想著孃親應該就在裡面,卉笙越來越緊張了。她嚥了咽口水,推開了門。
門內,燈光比前廳要昏暗許多,琉璃制的牆壁雖然依舊光彩流動,卻不再奪目。房中最裡處,是一張琉璃床,帷幕低垂,幕簾後有一人,正靠在床頭。
似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芷瑜輕輕喚了一聲:“是卉笙嗎?”
聲音溫柔又虛弱,卉笙的心咚咚直跳。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床,輕輕掀起帷幕,只見一位橙發碧眼的女子靜靜地靠在床頭,消瘦與病奄也沒有完全消磨掉她的美貌。她迎上卉笙的視線,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卉笙之前滿腔的委屈,這一路上準備好的各種抱怨,數落,不滿,甚至是淡淡的狠意,都煙消雲散了。二人相視而泣,溫熱的淚水劃過臉頰,低落而下。千言萬語,都匯成這一滴滴的淚水。
芷瑜拿手抹了抹自己的淚,道:“孩子,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卉笙點了點頭,遂坐到了芷瑜的身邊。芷瑜抬起手,拭去了卉笙臉上的淚。第一次感覺到了孃親的溫度,卉笙再一次忍不住地哭起來,哭得越來越大聲,索性一把抱住芷瑜,撲到芷瑜懷裡放聲大哭。芷瑜輕輕撫摸著卉笙的頭髮,道:“我可憐的孩子,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哭吧,哭吧,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吧,有娘在,有娘在呢。”
卉笙就這樣趴在芷瑜的懷中放肆地哭泣。過了許久,卉笙的哭聲漸漸變小,慢慢平靜了下來。她重新坐起身,接過芷瑜遞給她的一塊帕子,拭去了沾了一臉的鼻涕和眼淚。
“你就是我娘?”卉笙用因為大哭而沙啞著嗓子問。
芷瑜點點頭:“對,我就是你孃親,落言芷瑜。”
卉笙望著芷瑜的頭髮和眼睛,橙發碧眼,原來自己生得與孃親如此相似。望著虛弱的孃親,卉笙哽咽地問:“涵櫟和我說,你快死了。”
芷瑜溫柔地點點頭:“對,我不幸受了重傷,確實時日不多了,所以他才會去尋你。”
卉笙緊緊抓住芷瑜的手,搖著頭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要你離開我。”
芷瑜眼裡的淚水又開始微微溢位:“卉笙,我可以這麼喊你吧。”卉笙趕忙點頭。“生死有命,我這一生,到這一刻能見到你,已經無悔了。就算我死了,你也要相信,你不是沒人疼沒人愛的人,孃親會永遠想著你、念著你、保佑你。”
卉笙凝望著芷瑜,芷瑜眼裡全是從容與安然。卉笙一時心痛難耐,又低頭抽泣了起來。
芷瑜依舊輕輕撫摸著卉笙,希望能安慰到她。
又過了片刻,見卉笙慢慢平靜了下來,芷瑜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可好?阿吉待你可好?”
卉笙又拿手帕擦了擦臉,回答道:“爺爺對我很好,我們過得很好。爺爺雖然對我嚴苛,卻從來沒有虧待過我。”
“那就好,阿吉果然是一個可以信賴託付之人。”
“娘。”卉笙喊出口,二人都停頓了一瞬。卉笙看著芷瑜,決定把這些年的疑問,一口氣問個清楚。“當年,你為何將我交給阿吉爺爺就走了?為何這些年,你都不曾來看過我一眼?為什麼?”
:()戀無悔之夫君是個龍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