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嘟嘟嘟!”嗩吶在街頭響徹著,中式的死亡從來不是肅穆無聲的。
萬尋站在隊伍中看著抬著珠的棺木越來越遠,他攙扶著華。
萬尋將一根棒棒糖放到嘴裡,華早就已經在靈堂內等著了。
符拍了拍萬尋的肩膀,他背過手去坐到華的身旁。
他們都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但他們都沒有選擇告訴華。
實際上珠活了三年半,這半年並非是萬尋能力所致,而是珠真的靠著自己的意志撐了半年,只為多陪陪華。
她沒有選擇在早春或者冬季死去,而是選擇了花開的最多的季節。
當棺木進入靈堂的那一刻華再也撐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一切皆有定數,他將自己的生命借給珠三年的代價就是這三年間他力量的失去。
逆轉生死從來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哪怕只是一絲的可能性。
符和珠這一家生活在這裡的二十年間沒什麼親人,有的只是街坊鄰居,來的人很少。
兩輛黑色的商務用車停在了門口,之前見過的yi從一輛車中走出,而後另一位中年男子也從中走出。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選擇在這種日子中說些什麼。
兩人到棺木前三鞠躬後萬尋還禮,至於華…
她還沒緩過來。
“wu…”符在禮賬上記上名字,他看著眼前那身著一身中山裝,頭髮有些花白的男人。
“今天我就留在這,咱仨好好喝一杯。”wu坐到了一旁的賓客席上和yi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如果不是之前的事,或許還真的認為他們兩是好兄弟。
人來人往,名字全都記在了禮賬上,留在這裡的人一直只有wu和yi。
期間兩小隻也來這裡隨禮,但都沒有久留,丹朱想去看看華卻被蒼玄給拉走了。
待到吃完席後,靈堂內徹底的安靜下來。
萬尋將紙錢扔入火盆之中,火星濺了出來,那火焰熊熊燃燒著。
“符大哥…”wu卑微的向著符遞出一杯酒。
符沉默著接過,他從懷中拿出菸頭,放入菸絲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怎麼了?來看我笑話來了?”他一瞬間好像老了很多…明明才四十一歲…
“符大哥還能讓我進來我就很開心了。”wu將酒一口喝了下去,一旁的yi什麼都沒說。
他似乎意識到了,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三人的聚會了吧。
“你原來還認我這個大哥啊…”符砸吧了一下嘴也將酒杯清空。
“當初珠姐姐就說過,咱三一個德行。”wu又給兩人滿上。
yi則是在那裡默默的喝著,也不說話。
“都那麼的…倔。”wu摸了摸頭髮,幾滴淚水從他的眼角落下,有多少有真,又有多少是假?
“我早就放下了,沒那股心氣了。”符只是用大拇指摩挲著自己的食指。
“一切就那麼過去吧,你們倆的事我不摻也別把我帶進去。”符拍了拍wu和yi的肩膀最後擁抱了一下兩人,他站起身離開了座位,他要去靈堂陪著她了。
yi愣在原地,wu則是又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兩人在一張桌子上相對無言,沒什麼好說的,也沒什麼能說的了。
“去休息一下吧,看看華。”符蹲在火盆前,萬尋則把屁股下的小馬紮讓了出來。
“師父…”
“嗯。”符點點頭,能有這麼個徒弟算是他上輩子拯救了世界吧。
尋走到外面看著那兩道站在世界權力頂尖的身影將其記下。
他們現在和兩個孩子也沒什麼區別,都是做錯了事,但誰又能說他們做錯了呢?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這麼太平的神州。
但他們確實做錯了,至少在符這裡是這樣的。
他們不欠他人些什麼,唯獨欠符的那一份。
兩人抬起頭也和尋對視了一眼。
尋走到華的門前敲了敲門,屋內沒有回應,門也被反鎖上了。
“出來吃口飯吧。”尋向著屋內喊道。
屋內還是沒有回應。
她不理解,為什麼兩人都不悲傷呢?
“華,對不起,我和你父親騙了你…”
兩人隔著門板互相訴說著,她只是想逃避,或許沒用,但至少能讓她安心不少。
“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母親會離開對吧?”實際上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