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眼睛，天南海北，有時候一句話就能扯開話題，有時候又能拉回來。
聊不完的話題，說不完的話。
什麼時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時間流逝，月光如水掛在夜空中，睡熟的程京墨突然驚醒，他猛地坐起身額頭全是冷汗。
又做噩夢了，明明已經規劃好未來的路，明明嚴寧並不會出事，可他還是不停的在做噩夢。
頻率快的話兩三天一次，慢的話一星期一次。
那種痛徹心扉的疼痛，太真實了，程京墨微微喘息，抬手想擦一下冷汗，卻不防吧嗒~
一聲，溫熱的液體落在手背上，慢慢往下滑。
乘著月光，程京墨低頭摸了把人中，更多鮮血湧出。
不要錢似的。
眼見要滴在被子上，他急忙起身，抬手捂著半張臉。
慌亂朝衛生間走的動作彷彿驚醒了嚴寧。
他翻了個身咕噥著：“怎麼還不睡？”
疾走的步伐頓住，程京墨僵在原地，頓了兩秒才若無其事開口：“上廁所，你先睡吧。”
說完還怕嚴寧發現，放輕了步伐。
沾染血跡的手關上浴室門，抬手開啟水龍頭，沖洗雙手。
鮮紅的顏色被洗掉，透明的水都被侵染成粉色，積蓄在水池，又被排空不餘一絲痕跡。
程京墨抬手撩起冷水不停拍打額頭，等顫抖的手停下才想起去拿毛巾浸溼了冷水搭在鼻樑上。
半張臉被擋住，程京墨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
他一隻手摁著毛巾，一隻手去扒拉髮絲，果然早晨才拔掉的白頭髮現在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