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靈擔憂確有道理,然亦不可因噎廢食,親秦的文家掌政,總不如范家。越王宰勳掌權後會不會過河拆橋難以預料,然范家定然不會反楚。”熊槐推測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熊槐本意是說越國,說范家,在座諸臣卻想地更多,有心思細膩的甚至懷疑大王是不是在影射他們的家族。
“我王言之有理,只須提早防備,留有後手,便不怕越人心懷不軌。”孫臏回道,他其實是不相信越人的,與其與越國結盟,倒不如讓其陷於內亂,不過看大王已經打算與越王和范家結盟,他也不再反對。
“寡人之意,若越王派人前來暗中結盟求援,便助其一臂之力,諸卿以為如何?”
“喏!”
“那這件事就這麼辦吧。令尹、上柱國,州郡縣三級制度已然確立,東海、九江、南郡三郡是否可先行民籍改兵籍,推行府兵制?”
對越國的謀劃定下來之後,便是府兵制的推行了。以伐越為藉口先在東海、九江兩郡推行府兵制是先前就定好了的,如今東海、九江、南郡三郡同屬揚州,熊槐便打算以揚州為試點,以州為單位推行府兵制。
以揚州州牧王珏輔佐昭陽、田忌,熊槐還是很有信心的。
“臣以為可行!”昭陽先言。
“大王,臣想親自前往揚州,主持三郡推行府兵制!”田忌說道,他總攬全國軍事,對府兵制十分上心。
熊槐點點頭,“府兵制推行是國內軍事方面頭等大事,子期願親自主持是最好不過!”說著又看向昭陽,“民籍改兵籍一事,令尹就不必親自操勞了,交給揚州州牧王珏配合子期,令尹隨我處置政事。”
“喏!”
熊槐繼續說道:“禹七年水,湯五年旱,雖上世之聖王,豈能使五穀常收,而水旱不至哉!聖王則歲雖兇敗水旱,使百姓無凍餒之患。周禮有云:‘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兇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防備災患,一則備糧,二則除害。水,一害也;旱,一害也;風霧雹霜,一害也;癘,一害也;火,一害也。此謂五害。五害之屬,水最為大。諸卿可知,欲除水害,當如何耶?”
“大王,當效大禹,興修水利,修渠築堤。”景華說道。
熊槐點點頭,“修渠築壩,寡人不懂,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此千秋之功業!我楚國水域縱橫,各地飽受水患之擾,解決了水患,你便是楚之大禹!”
“臣當效仿大禹,為我大楚治水!”景華高聲道。
“哦對了,各國皆有治水之才,可以重金求之!”
“喏!”
不知不覺月上中天,謀定了對越策略以及府兵制、興修水利幾件事之後,酒宴也宣告結束,熊槐藉著酒勁往田夕的寢殿走去。
對於這個一直以來與自己聚少離多的女人,熊槐從內心深處覺得虧欠。這一次從南陽郡歸來,自己忙於國事,也無瑕顧及於她。
到今天他的心裡總算有了些空閒,是以決定去撫慰一下田夕。
屏退了侍者,熊槐一個人踏著月光,聽著蟬鳴,哼著不知名的曲子緩緩前行,盞茶功夫,洛霞殿便在眼前。
殿門敞開著,兩側各掛著一盞小巧的風燈,散發著幽幽的黃光,幾隻飛蛾圍繞著燈口旋繞著、碰撞著。
隨侍的兩名侍女看見熊槐走來,頓時緊張地想要施禮,熊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侍女頓時僵在原地。
熊槐輕輕邁了進去。
田夕跪坐案前專心書寫,銅燈如月,青絲如雲。
她偶爾停筆,微皺著眉頭,作思索狀。突然,眼前一暗,田夕抬頭,熊槐微笑的大臉就在眼前,她眼中頓時星芒綻放。
“大王…你來了!”田夕喜悅道,她說完準備起身。
熊槐伸手按住她的肩頭,“不用起來。你在寫什麼?”
熊槐走到田夕身邊,盤腿坐下,攬上她的纖腰。
“回大王,我在整理近日處理瘟疫的心得,日後應該能用到。”
“很好阿夕,這次多虧了你的醫士,南陽郡的瘟疫才沒有擴散,你真是寡人一大助力呢!”
“能為大王分憂,我很高興呢!”田夕仰著臉,“我還記得當初前在丹陽圍攻秦軍時,大王跟我說過的話,雖然我不能上陣殺敵,卻可以救死扶傷!”
“救死扶傷可比戰場殺敵厲害呢!我已經準備建立醫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