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大怒:“你敢打我……”
他嘰裡呱啦罵了一大堆,但沈繼宗沒聽懂。
旁邊的人正準備翻譯,被沈繼宗打斷:“別廢話!打!”
幾個衙差掄起棍棒就開始抽,抽得砰砰作響。
那人發出慘叫,幾下就被打的頭破血流。
“帶過來!”
那人被拖過來,沈繼宗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用力碾壓了幾下,問道:“禾水讓你來幹什麼?”
那人嘶吼了幾聲。
翻譯給沈繼宗翻譯:“他讓我們立刻放開他,不然他的首領會派人過來攻打我們!”
“我們與越人向來友善,朝廷秉承著以和為貴的宗旨,不僅僅教化你們,還教你們耕織技巧,你們卻反咬我們!”
沈繼宗憤怒到了極點,他是一個讀書人,平時斯斯文文的,現在卻殺氣騰騰。
“是你們的人先動的手,我們是報仇!”
“放屁!給我打!往死裡打!”
又是一頓打,打得那人哭爹喊娘:“我只是來傳話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族裡都在傳言你們要搶我們的鐵礦,大家很憤怒,所以楫風集結了一批勇士,先下手為強!”
沈繼宗來回走動,透過這簡單的問話,他大致已經猜到了。
越人的目的是威懾,但對內要找理由團結下面的人。
下面人的利益和上面人的利益是不一樣的,下面人不會想太多,只想吃飽飯而已。
要調動下面的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告訴他們現在有一個強大的敵人要過來打自己。
底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很容易恐懼。
人在恐懼的情況下,反抗自保是本能。
“把他的手打斷,放他回去傳信!讓禾水把所有行兇者全部交出來!否則王師一定踏平他的城寨!”
“是!”
那人被扔了回去,沈繼宗收拾了一下,騎著馬親自去拜見常瑜。
到軍營後,沈繼宗給常瑜說了大致經過。
“越人的聚集點在何處?”常瑜問道。
“大田縣周圍越人聚集點在這座山後面。”沈繼宗指著地圖,“這山口被越人把持,我們要過去幾乎不可能。王師想要攻打這個地點,需要繞開這幾座山,如果是繞開,就非常遠了,而且越人在山林間分佈比較廣,他們隨時可能打探到王師的行蹤,一旦王師在深山中行軍被發現,就麻煩了!”
常瑜拍了拍沈繼宗的肩膀:“你不到邊疆去做幕僚浪費了!”
“下官在講武堂學了半年,聽哥舒總督講過許多課!”
“難怪!”常瑜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派過來的一個縣令都是從講武堂出來的!
難怪派到這種地方來。
這種地方是南蠻和漢人雜居的地方,平日裡少不了一些摩擦,對官員的軍事素養是有要求的。
看來陛下是要在這裡施行真正的教化啊!
虛假的教化:聖人云……
真正的教化:弓弩飽和式覆蓋了一千萬支後,面目和善的讀書人們開始跟南蠻講禮貌。
“這兩座山的山勢如何?”常瑜指著擋在正面的那兩座山。
“陡峭,而且山上是有越人的崗哨的,下官早就派人探查過,有一些小路可以走是可以走,但樹木過於茂盛,沒有路,對士兵體格要求很高,而且披禁軍的甲是肯定沒辦法上去的。”
常瑜來回走動了幾下,思考片刻,說道:“走正面。”
“正面?”
“爬山!”
當天傍晚,夕陽燃燒了半邊天空,越州南部早春的風已經很柔和。
大約三百多禁軍在運營列隊,接受了一個緊急任務。
當天晚上,這三百人就輕裝藉著正月中旬的明月離開軍營。
沈繼宗回到衙門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他知道禁軍很強,這支禁軍數次擊敗魏軍,可現在禁軍剛到這裡,完全沒有地理優勢,怎麼打?
他數次勸過常瑜,但常瑜不為動搖。
他也能理解常瑜的想法,現在越人肯定已經知道王師來了。
如果給越人幾天時間,越人的情報會快速鎖定王師的位置,並提前將關鍵的位置全部佔領,到時候王師想要動手,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中。
那將沒辦法打了!